“臭小子!老夫要跟你断绝师徒关系!”楼上突然传来咆哮声。
路清和白风对视一眼,齐齐往楼梯处看去。
“清清,走!”顾西风一阵风般冲下来,拽着路清就跑。
才跑至门口,常老头就追下来,扒在楼梯扶手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西风,你做什么了?”路清拽回顾西风,疑惑问。
常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想欺师灭祖!”
路清的脸一下子垮下,瞪着顾西风,“多大的了?能不能像我这样成熟一点?”
“噗嗤~”顾西风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看到路清阴沉的脸,他急忙解释:“我好心送药给老头,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要跟我断绝关系。清清,我好委屈……”
常老头:……
大男人告状好意思么?
白风:……
西风大哥变了。
路清:……
没眼看没眼看。
“咳咳……”短暂的沉默后,路清充当起和事佬:“老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顾西风也是为你好。”
“黄连水你喝不喝?”常老头气呼呼道。
“……”路清嘴角控制不住地扯了扯,突然想到之前她喝药时,顾西风也故意整她的事,她怒道:“顾西风,你还是人吗?跟老头道歉!”
“我又没错,为何道歉?他若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就断绝好了,我还懒得给他养老送终!”顾西风突然就犟上了。
白风:西风大哥好幼稚,突然发觉,清清姐成熟了。
常老头成功被激怒,他追不到,脱了鞋就朝顾西风扔来。
顾西风扯着路清就跑。
路清:“……”
她这个夹在中间的无辜者,只能安慰常老头,“老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滚!”
“好嘞!”
“……”
白风缩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他听到一阵低低的声音,以为常老头被气哭了,轻唤了一声,“先生?”
常老头抱着后脑勺,直直往楼梯上一躺,脸上挂着碎碎的笑。
他无聊空虚了一个月,这两人一回来,就跟活宝似的,让他哭笑不得,但心里却很满足。
这感觉,在京城是没有过的。
“先生?你真的要跟西风大哥断绝关系?”白风弱弱问。
“他想得美,老夫后半生还就赖上他了。”
“那你刚才……”
“……”这个呆子,又一次气到他了。
常老头捡回鞋子,头也不回道:“白风,关门。”
“啊?可西风大哥说,至少亥时(晚上九点)才能关门。”
“要开他自己来开,你去做饭,老夫饿了。”
“……”
顾西风牵着路清,一路往城门的方向跑去。
出了城门才停下。
“哈哈哈哈!”顾西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哈哈大笑,最后,惹得一阵咳嗽。
路清还好,只是感觉有些疲惫,等他咳完,她才问:“顾西风,你突然发什么疯?”
“没什么,逗老头玩呢。”顾西风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着。
路清蹙起眉头看向他,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她看错人了。
看到姑娘眸中隐隐的失望,顾西风心头一咯噔,急忙解释,“不是这样,是老头不厚道在先。”
“他何时厚道过?”
“你可知,他以前的身份?”顾西风牵着路清,往宏仁村的方向走着。
“宫里的太医啊。”
“嗯~”顾西风摇了摇头,“是太医令!你知道太医令么?”
“太太太太太医令?”路清惊道。
她不了解,确有耳闻。
“嗯,掌管宫里所有太医的,可以说是有权有势。”
“哇!这意思是,咱们无意间抱了一条粗壮的大腿?难怪顾思琪的爹对他毕恭毕敬……”路清突然顿住,瞥了顾西风一眼。
差点忘了,也是他爹。
见顾西风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不好说,咱们脚踏实地做人就好。”顾西风莞尔一笑。
就算老头没有那么多头衔,他也喜欢他,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那个到死都倔强的师父。
没想到,他的过往,还挺有故事性……
“虽说脚踏实地最好,可有时候,咱们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比不上贵人的一句话。”路清又顿住了。
这话,听起来就跟指责顾决似的,他穷极一生追求高官厚禄,老丈人的一句话就给他安排上了。
怕他多想,路清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看,咱们一路逃荒,虽说活着到了这儿,可谁敢想象,能免费得那么好的住处?
谁又能想到,这么便利的生活,是路上随手救下的人,一句话吩咐的?”
这理由有些牵强,路清自己都编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弱。
“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路清咬了咬唇,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却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