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听了许久,才听出声音来自后山的方向。
天色十分昏暗,还起了薄雾。
越靠近后山,那笛音越发凄凉。
路清的专属灯光一出现,那声音便停下了。
“顾西风,是你吗?”路清抬眼望了望四周。
除了树木的黑影,啥也看不到。
阿三的光只能照周围一团,照不到远处。
“顾西风,你在哪?”路清又喊了一声。
可没有回应。
“奇怪了,方才的笛声分明就是从这里传出的,难不成是见鬼了?”路清边走边嘀咕。
林中黑漆漆,静悄悄的。
忽然,飘在山脚的那抹光剧烈抖动了几下,而后落到地上去。
“哎哟~什么玩意绊你姑奶奶?”
路清揉着臀部爬了起来,提起阿三一照,忽然扯着嗓子大叫。
身后的小土坡上,忽然站起一个黑影,快速朝她奔去。
路清被地上那东西吓得连连后退,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接着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的小心肝才颤抖了一秒,反手捏住他的腰,“顾西风,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顾西风诧异了一瞬。
骷髅头被压住,没了光线,她也没有抬头看他,怎么瞬间认出是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有没有摔坏?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吓成这样?”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事,刚刚、刚刚踩到个人。”这会儿回过神来,路清镇定了不少。
她提着阿三朝地上那人照去。
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瘦麻杆似的,侧趴在地上。
“死没死?”路清抬手就要去戳。
她的手忽然被顾西风拽住,“你退后,我来看。”
“我又不怕。”
“听话。”
每次顾西风这么一说,她总是会下意识退后。
顾西风捏着老人的手腕,舒了一口气,“中毒了,还活着。”
“那现在怎么办?”
“先带回去再说。”
“不行,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路清不同意。
前世,她也发善心救过落单的人,可那人却反过来抢她的东西。
这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我是大夫,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顾西风将老头扶了起来,“路清,搭把手,扶我背上。”
“你疯了!背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咱俩就这么架着他,拖着走吧。”
路清语气虽不大好,可顾西风听出了关心。
他也没坚持,两人一起架着老头回了顾家,将他放在顾西风床上。
“诶……鞋呢?”
“呃……会不会掉路上了?”
“我去找找。”路清转身就要出去。
顾西风拉住她,“天太黑了,天亮再去吧。”
现在的时辰不早也不晚,顾三叔还未睡,听到动静,从自己屋里出来。
才开口就打了个呵欠,“你俩可真能折腾,每天都熬那么晚,不怕猝死么?”
路清瞪了他一眼,“天色才黑,算什么晚?三叔,你来得正好,我们在后山捡了个老头,你来帮忙打下手啊。”
“捡个老头?哪家的?”顾三叔走了进来。
“得等他醒来才知道,三叔,此人不知是好是坏,还是得防备着点,我走了。”路清摆了摆手。
既然有人帮忙,她也不用在这待着了。
……
三日后,路清看到被她遗忘在角落的笛子。她才想起来那晚为何会去后山找顾西风。
那笛音一定是顾西风吹的,可那落寞忧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他怎么一个人跑到后山去吹笛子?
一想起这个,路清就觉得那飘渺落寞的笛音缭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晚饭过后,她拿起笛子就去找顾西风。
顾西风正好端着药过来,她接过一口喝了,把碗放进顾家厨房,又急匆匆出来。
“小哥哥,上次教我的曲子我已经学会了,今日你再教我别的吧。”
“改天行吗?我还有点事。”
“不行,学习这种事要趁热打铁不是?你先忙你的事,忙完了咱老地方见!”
路清回屋,披上那件淡黄色的披风,带上帽子,就往先前的那棵梧桐树走去。
树叶早已落光,只剩张牙舞爪的枝干,在夜空下,就跟鬼影似的。
路清靠着树干,自己先练习了两遍,先前学的两首曲子,已经非常熟练了。
顾西风是踏着夜色来的,听到路清指尖传出的轻快音符,他莫名就觉得心情好。
他倚在姑娘边上,沉醉在笛音中。
待最后一颗音符落下,他才缓缓睁开眼,戏谑道:“看来,我这个师父教得还不错,你已经熟练掌握了吹笛子的技巧。”
路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亏得是我,若是教别人,只怕要将你气死。”
“或许,我想想,今日教你什么曲呢……”顾西风犯难了。
若是直接教她认乐谱,没准以后她就不跟他学了。
他还没想好今日学什么,路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