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华抬起双手,似得了帕金森一般,手抖得厉害。
“丫头,我一把年纪,老眼昏花,手还发抖,若一个不小戳到伤口就不好了。反正你也没事,你就给他上一下药呗。”
说完,顾清华逃也似的跑了。
他才走,顾三叔就从外头回来了。
“西风,听说你受伤了?”顾三叔一脸关切。
路清朝他招了招手,“三叔,你来得正好,你帮顾西风擦药吧。”
“嘿!我当什么事……我这种五大三粗的糙汉,下手没轻没重的,只怕药还没擦完,血就先流干了。清清,你们女孩子心细,还是你来帮他吧。”
顾三叔也跑了。
路清:……
背过路清的地方,男人嘴角上杨起个好看的弧度。
“路清,你先用门口的那个木盆,打半盆清水来。”
“好。”
不一会儿,水打来了。
“然后呢?”
“帮我把衣服脱了,我一动就疼。”
“……你,不说男女有别了?”
“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也不要我负责?”
“……特殊情况。”
有了这句话,路清也没什么好顾虑,直接上手,快速将顾西风的衣服扒了下来。
一背的都是血渍。
那约莫三十来公分长的伤口,狰狞得可怕。
“啧~这么严重……”
路大宝这一刀,想砍的是她啊,下这个狠的手,是想要她的命啊!
路清接过顾西风递来的纱布,打湿拧干,先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干,重新换了干净的水和纱布,仔细清理起伤口来。
“路清,你以前也处理过伤口?”顾西风忽然问。
他能感觉到,她的动作轻柔且稳,一点也不抖,有点轻车熟路的韵味。
“以前弄过。”
“我就说。”
“可是又流血,擦都擦不完,怎么办?”路清有些急了。
末世有酒精清洗,可现在,她不敢直接用清水洗啊。
顾西风从桌上拿过提前准备好的药粉,“把药撒上去,一会儿就能凝血了。”
“好,你去床上,乖乖趴着。”
“……”
上好了药,路清又用纱布给他缠了几圈,以免伤口被衣服挂到。
纱布缠到前面时,她一眼就看到男人前胸的咪咪上,有点淤青。
忽然想到前几日,自己一个冲动……
咬的是这么……
窘迫死了。
路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顾西风。
而男人,垂眸就看到她小巧玲珑的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一样。他还能感觉到她呼吸喷出的湿热,洒在胸膛。
让人忍不住心尖微颤,有种难以控制的紧张和冲动。
顾西风忽然后退了几步,“你可以走了。”
“我帮你换衣服。”
“不用!”男人神色有那么一点点严肃。
路清抬起因窘迫而燥热的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态度?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你才过河拆桥,我这伤是为谁受的?”
“你自己跑过来的怪我咯?”路清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冷哼一身,扭头就走。
“喂,你顺便把水倒了啊。”
“你自己倒吧,姑奶奶不伺候了!”
看着她的背影,顾西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连几天,路清每天上午,都会准时出现在顾西风房中。
帮他换药。
这种事,用顾家人的话来说,只有路清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说,人家是为她受伤,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而顾西风,就算受了伤,也会准时给她送药,一度给她感动得稀里糊涂。
今日,换好了药,路清道:“顾西风,我都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了,能不能不喝了?”
“手给我。”
路清伸出手去。
“手怎么这么凉?天气冷,多穿点,我给你的大髦怎么不穿?”
“穿那个不方便干活啊,一蹲下就是扫地的。”
顾西风忽然噗呲笑了,双手捏着她的手,“我帮你暖暖手。”
他手像火炉,路清想抽回手,又有些舍不得。
可两人这么手拉着手,怎么看都觉得很不正经。
路清心跳杂乱,还是不自然地抽回了手,“我的病怎么样了?”
“嗯……我给你重新换一副药,再喝半个月,便可以用食物慢慢调理了。”
“半个月……”路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觉着,这药都喝得我味觉失灵了,顾西风,你的药到底行不行啊?”
“……你咋不问你的病症严重到什么程度?”顾西风白了她一眼。
无知的丫头。
路清:……
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那还是我自己熬药吧?你都伤这么重了,还要给我熬药,这让我觉着,有点……”
“受宠若惊?”顾西风轻扬嘴角。
“过意不去。”
“意思都差不多。不过,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