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之前参加接任仪式的客人基本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下给他们玉石赞助的李家和把他们老祖当佛祖供奉的谭家。
李家的少当家李方卿是个二十出头大学都没毕业的年轻人,青涩的面孔却言行老道,看玉石的功夫比一些专家还行家。
饭桌上,李方卿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盒递给沈檀,“恭喜沈掌门,这块玉石就当是李某送给您的贺礼了。”
沈檀挑眉,撩开锁看了眼,里面放着的是她的腰带和那块价值连城的玉石。
李家在接任仪式那天是送过礼的,沈檀看过礼单,他们送的是两块水白玉,虽然比不上它腰带上的那块,但也算是比较客气了。
沈檀微微一笑,把盒子往他那轻轻一推,“少当家客气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你们之前的礼单我们已经收到了,至于这块玉石,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李少卿笑了笑,白净的脸上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看起来单纯又无害,“沈掌门说的是,所以李某还真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沈掌门出山。”
“请我?”沈檀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们会更想请沈遵出山,毕竟现在她的名声肯定是不如沈遵的。
李少卿郑重的点点头,再次重复要沈檀跟他去一趟。
沈檀垂眸,这倒是个树立威望的好时机。
而且这块玉石之前被沈遵和她缝补过,早已不似寻常玉石,如果能拿回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沈檀的漫不经心用指尖扫过木盒,“好吧,那么等吃完饭,我们再详谈。”
李少卿满意的奖励自己两个大鸡腿。
沈檀笑意渐深,她觉得这人还蛮有意思的。
吃过饭,李少卿摸着肚子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和他们说起了那件奇怪的事。
“我李家早年是靠赌石发家的,家中长辈鉴别玉石的手艺那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自从一年前有个神神叨叨的老道来他们家转悠了一圈,说是家里风水不好,让我举家搬迁。我是不信的,可我爷爷年轻时与那老道有过一段机缘,于是我们只好搬到了老道推荐的二十公里外的惠安镇。就是这一搬,出了事。”
李少卿喝了口水,长叹一声道:“自从我家搬到惠安镇,除了我,家中长辈在赌玉这方面真是节节败退,以前挑十九中,现在选十才中一。特别是今年的赌石大会,我们家真是在全国上下的同行里都丢尽了脸面。”
赌石大会?
沈檀好像在周家老宅听周老爷子提过一嘴,说是李家这次虽然除了丑,但是李家那初出茅庐的新小子倒是长了一双慧眼,在开始大会上,他把最难的青玉石开走了。
老爷子自己不爱赌石,但是爱看人赌石,每次有这种赌石大会,他都会去凑凑热闹,偶尔也买点看上眼的好货回来给奶奶做玉饰。
这次也一样,老爷子想买,但是李家小子不卖,老爷子回到家还遗憾了好一阵子。
“所以这次你想请我们调风水?”沈檀问。
李少卿摇头,白净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他压低声线道:“不是,我怀疑我们家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其实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脏东西,那些有能力留下祸害人间的鬼怪其实少之又少。
而且她看李少卿头顶发亮,就差顶个红色光环告诉众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了。
他的命数太好了。
“你们家长辈呢?”沈檀问。
李少卿恭敬的对他俩鞠了个躬,“沈掌门,我家长辈都在家呢!烦请您移驾,明日随我到惠安镇走一趟吧。”
惠安镇离鬼符山不远,坐面包车开个三小时就到了。
他们早晨七点出发,到达惠安镇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青石铺地的林荫小道,满地黄叶层层叠叠,清风阵阵,花香隐隐。
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耸的飞檐翘角阁楼掩映在草木之间。琉璃砖瓦交错层叠,在日影熠熠生辉。
玉石李家,确实有钱。
沈檀目不斜视的轻拱了下伸手摘玉叶的周南均,“别碰坏了。”
周南均眉梢一挑,“碰坏了我陪他十株。”
沈檀闻言瞥了他一眼,“暴发户。”
周南均笑着接话,“那是我太爷爷。”
在进屋前,周南均迟疑了一下,悄声在她耳边问:“这儿进门,有讲究吗?”
沈檀哭笑不得,“他们家气运极好,用不着。”
屋内,几个人围在一张长桌前,桌上摆着一块膝盖高的石头。
他们分为两派,就砾石的结构、硬度和透明度展开激烈的讨论。
沈檀听了一会儿,大概意思就是中年组责怪老年组不听劝,在现在这种被脏东西缠身的情况下,还要执意赌石。
听他们的意思,这短短三天,他们已经赔了将近九千万了。
真不愧是老门老户,家底就是深厚。
李少卿挡在几个长辈中间,好声好气的劝了一会儿。
他指着沈檀道:“各位!这就是我符鬼派现任掌门沈檀沈掌门,她身后那位是她的助手。”
几个老者摸着胡子上下打量她,小声和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