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夜吼说了声“先生,得罪了。”便率先出手,一拳轰出夹带风雷之势,万里愁虽知是做戏,也不敢怠慢,双手向下封住夜吼拳路,右腿点出直奔夜吼。
夜吼不慌不忙收了拳势,化拳为爪,一爪卸下万里愁右腿力道,一爪袭向万里愁面门,但这一抓只是虚招,到眼前又变作拳,连续三拳,一拳快于一拳,轰向万里愁。
万里愁竭力抵挡,眼看已落了下风,夜吼却不断转动手腕,拳招看似与之前如出一辙,实则此次却一拳重于一拳,万里愁左支右拙,甚为尴尬,终是最后一拳招架不住,以右肩蕴足元气,生生硬顶了上去。砰的一声,万里愁左手捂着右肩倒退几步。
台下狱卒、囚徒和百姓观众均爆发出喝彩声,议论声也随之四起:
“这万里愁也是想不开,横竖只是挨一刀的事儿,却要在这高台上被人活生生打死。”
“哎,就算有点元气,也只是个混江湖的,校尉大人可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把催命符当成了救命草,可笑可笑。”
“这老头儿不行啊,亏我们这么远赶来,别两下就被打死了吧?”
……
只有万里愁和夜吼心里有数,那一拳声势虽响,夜吼已悄悄卸了力道。万里愁心里也明白,做戏做全套,虽然已经定好了结果,但大庭广众之下,夜吼的面子还是要给。
随着万里愁一声大喝,又再度欺身上前,两个人影上下翻飞打作一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陡然间,夜吼一个跨步,来至万里愁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又一把抓住右手,将头向万里愁背心撞去,万里愁使出传节六路功法中的“鸽子杳身”,发力跳起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躯,没想到夜吼将腿向后一摆,也是腾空而起转了一圈,那腿似钢鞭一般将万里愁砸落在地。
万里愁趴在地上,看吴岩满脸焦急,笑了笑以示安慰,心中却想别人看热闹也就算了,你能否看明白传节六路功法的实战用处?然后又将目光移转至夜吼,夜吼和万里愁眼神交汇,都心知演得差不多,该结束了。
夜吼一步踏出,狠狠向万里愁身上跺下,万里愁一个驴打滚赶紧躲开,姿势虽丑,站起时身上却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夜吼连环腿跟上,再次踢向万里愁,没想到万里愁身形竟比之前快了一倍!
此时的万里愁拳掌交加袭向夜吼,一时间拳化流星,台下观众只觉得那落魄老头,竟似千手罗汉下凡。
拳掌虽多都是快速闪动的幻影,万里愁并未唤出风满楼,昨日现出初刃,只为让吴岩安心,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做一场戏而已,何须自曝身份。
纵是没有风满楼助阵,但拳掌乱舞的阵势,夜吼亦难以抵挡,被雨点般的拳头笼罩全身,在无数拳影之下疲于应付,只得运出元气护体,竟是和吴岩一般的金色光芒。
万里愁心里也诧异,拳头打在夜吼身上,竟如同打在硬邦邦的土石之上,于是一拳接着一拳不断朝夜吼胸口一处打去,噼啪连响好像爆竹炸裂,最终万千拳影凝聚力量,再次重合为一拳。
眼看这凝聚千钧之力的一拳就要递出之际,夜吼不支,单膝跪地,向前伸出手掌示意停止。
万里愁知道戏演完了,便收了拳势,立于高台之上。
夜吼站起身向持鞭狱卒招招手,示意他将话筒递上,高台上升起的透明墙体也落了下去。
此时,观战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敢立披甲契的本就不多,闯关成功的更是难得一见,今日见到两位炼甲士这等较量场面,可够吹嘘好一阵了。
“万里愁,可以啊,深藏不露呀!”“老爷子,牛,批!”……夸赞之声不绝于耳,万里愁转身笑对众人,和吴岩双目相对,白羽虽看不见,听着全场震动,也知道老神仙的披甲契试炼,这算是过关了。
猛然间,万里愁的笑容消失,看向胸口处,一柄绛红色的长刀透身而出,那刀刃上还生出数节倒刺,刮带出血肉,身后持刀之人正是夜吼。化形于刃!
“你,你竟敢……”万里愁缓缓转头。“谁知道我知道?我又为何不敢?”夜吼笑道。
万里愁面容凄惨,心里遗憾,一条老命不足惜,只是那件事却完不成了。
夜吼又说道:“先生放心上路吧,能死在这柄‘轮台’之下,也该瞑目了。”
随着万里愁倒地,夜吼从持鞭狱卒手中接过话筒,对太守碑易复命:“启禀太守,罪徒万里愁,未能通过披甲契,现已伏诛!”
说完,他又对前排看押罪犯的狱卒说道:“清点死囚,查验真身,押上来伏法!”四名持刀狱卒分别走向四名囚徒。
白羽听闻面色大变,自喊了声:“老神仙……”却被背后狱卒一掌切在后颈,晕了过去。
吴岩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瞠目结舌,正懵憕间,一名带刀狱卒已经来至吴岩身前,喊道:“纵已,出列伏诛!”
吴岩被带刀狱卒拉向高台,慌忙反复说道:“搞错人了,不是我,我不是纵己,搞错了,你们真的搞错了!”
远处的观众,本以为披甲契试炼结束,已没什么看头,如今看有一名死囚不断挣扎,又是兴奋起来,一阵骚动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