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愁在大狱的一间房内与夜吼对坐,两人头上正悬着那块“法不阿贵”的四字牌匾。
夜吼恭敬道:“这么说,您来自骁龙骑隐龙营?”
万里愁点点头:“正是。”
夜吼又问道:“可有信物?不是信不过先生,只是在下守土有责,军务大事,不敢怠慢。”
只见万里愁右手凭空一抓,变戏法般已有一物握在手中,递向夜吼。
夜吼接过来细细端详,那物件是一面半尺见方的盾形令牌,纹有中壁龙形图腾,周边荧光流转,上刻两行十四个字:潜龙绕城冲天起,骁骑踏关碾作泥。
夜吼看罢再不疑他,起身拱手道:“玄都典狱校尉,披甲契典仪夜吼,见过先生,之前不知先生身份多有得罪,先生勿怪!”
万里愁摆摆手道:“是老朽隐瞒在先,此处仅你我二人议事,校尉大人何需如此,快快坐下。”
万里愁本是骁龙骑隐龙营的谍子,来玄都另有任务却沦落至狱中,本来以他的本事过披甲契十拿九稳,只是没想到水牢中因给吴岩算那一卦,破了不能给死者算命的禁制而跌了境界。
万里愁如今担心和夜吼两败俱伤,故此才露了身份,提及披甲契。
夜吼听后心领神会,与万里愁定下约定,待披甲契试炼之时故意输上一招半式,让万里愁通过试炼,助其掩护身份重回骁龙骑。
两人推杯换盏间,突然锁住眉头对视一眼。他俩感觉到了元气迸发出的浓烈杀机。
等夜吼和万里愁赶到时,牢房走廊人影闪动,吴岩被一众狱卒团团围在中间,夜吼看到又是这个刺头,不禁动怒。
万里愁却抢先说道:“大黑哇,这么晚和这许多人玩儿啥呢,你不睡觉,兄弟们也要睡觉啊。睡觉睡觉,有什么乐子明天再耍,乖,听话听话。”他边说边扒拉开人群,打着酒嗝径直走进监牢。
夜吼表情阴晴不定,但碍于万里愁的身份,也只得作罢。
不久前的监牢内,工夫刚刚醒转,第一时间检查自身,发现衣着正常,应该并没有被人侵犯,方吐了口气放下心来。
“你醒了?”工夫听见白羽问话。
工夫给长发汉子破相时,已经神志不清没有记忆,最后只记得白羽让人放开她的怒吼。如今醒转,又是白羽拿着那把匕首守在自己身边,心中揣测定是目盲少年以匕首拼死抵挡,方才换来片刻安全,不禁对白羽心生感激和好感。
工夫环顾四周看到倒在地上的纵己和通铺上的餐盘,此时饥肠辘辘顾不得纵己,便取了餐盘分给白羽。
四名囚徒被吴岩适才的气势震慑得不敢乱动,罚站般在旁站立。
“咦,你脸上怎么了,你们不吃饭吗?”工夫诧异。
“我们不饿,你们吃,你们吃!”长发汉子捂着脸,心中暗骂这个女子好能装好阴险。
工夫看了眼其中一名容貌甚丑的囚徒,感激他之前替自己掩护,热情招呼道:“别傻站着了,你也一起吃饭吧。”
那丑囚徒犹豫一下,便从剩下的餐盘中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一大口,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你们没来…之前,他们看我生得丑陋,就欺负我…,也抢我饭吃,我都好久没吃饱了……”
“又见面了。”此时,万里愁打着酒嗝笑着进入牢房。
“老神仙?你怎么也来这了?”白羽认出了声音,诧异道。
“哈哈,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万里愁满身酒气就向大通铺爬去,途中却被昏倒在地的纵己绊了一脚,嘟囔道:“一群人真奇怪,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一个睡觉的还不到床上去睡…”说完就醉倒在通铺上呼呼大睡。
纵己晕了半晌,被万里愁一踢幽幽醒转,睁眼就看见跟在万里愁身后进门的吴岩,忙不迭紧贴在墙,喊着:“狱监,狱监,快带我出去,我要见典狱校尉!”
夜吼正在门外,听见纵己呼喝却没理他,交待持鞭狱卒几句,就背着手走了。随后,持鞭狱卒将纵己和工夫唤出牢门。
“已然和边军查点过,你并非逃兵,从哪来的回哪吧!”持鞭狱卒交待工夫。
“不行,她这就走了?没这么便宜!”纵己道。
“这是夜吼大人的命令,纵己哥若是认为不妥,等下自去和大人说吧。”持鞭狱卒道。
“那他……”工夫看向吴岩。
“他?哼,他几次三番于狱中武斗,需待校尉大人定夺后再说!”持鞭狱卒答道。
工夫就此和白羽、吴岩草草告别,离了大狱。纵己则再次来到夜吼房间。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又是什么事?”夜吼语气明显不快。
纵己哭丧着脸说道:“校尉大人,那个失忆的瘪三先打得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夜吼更是动怒:“若不是你欺人太甚,寻常人如何敢打你,平日只知欺负人,如今碰到硬茬就来找我,你当我是谁?你的护院家奴么!”
纵己赶紧说道:“若是寻常人,小人怎敢叨扰大人,只是那家伙身怀元气,是炼甲士啊!”
夜吼想到之前察觉那一缕带着杀意的元气,对纵己问道:“你如何知他是炼甲士?”
纵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