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事情才渐渐清晰起来。
小刀先是听出了人心的险恶,不觉有些毛骨悚然。然后才终于明白了椅中人要割开池家升的脖子,以及那句“他要是身上没伤,现在只怕已经死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池家升笑道:“那你也不用划开我的脖子吧?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椅中人很是得意的样子,“时间急迫,我也来不及细想,也是现场发挥的,不过嘛,效果不是很好吗?”
效果的确很好。他提了把杀猪刀过来,把池家升的脖子划开后,把血淋淋的刀插在土牢入口的地方,别说是个正常人,就是找个疯子过来看,也知道这人绝不是自杀的。
“这种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一般人只怕看到都会吓死,不过我只是割开了你了食道,两侧的血管都避开了。”
说起这个他又笑了起来,然后想起来有一个小孩并没有被吓到,忍不住又看了小刀一眼,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查查小刀的事,这边我就顾不得了,我自然不想你死,所以只能冒险放你们出去,一是保住你的命,二是希望你们也能帮我查些信息。”
“其中的风险,我刚刚也说过了,你们也需要自己想清楚,我可以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池家升说:“不用考虑了,我听你的。不过,小刀既然没有危险的话,他就不要去冒险了,不如呆在这里还好些。”
椅中人摇头,说道:“我说过,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信。你们两个都是歹人的机率当然会小上一些些,所以我需要你们互相监视,任谁也不可以单独行动。你们查到的信息,除非是两个人一起报告,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为了减少大家的时间浪费,我也希望你遵循这个规则,不然你们查到的所有事情,我都需要再查一次,加以确认。”
池家升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多疑。”
那人轻笑道:“‘严谨’本来也是‘正义’中的一环,我不得不小心。”
“好吧好吧,为了‘正义’,那么就看小刀愿不愿意冒险了。”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小刀用力地点点头。他没想到两位官差到最后居然还在骗他,如果不是这个神秘人出现,只怕他等到杀头那天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事情。
椅中人走到小刀的监房前,俯身蹲下,“小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离开这里,县里的衙差都会开始追捕你,而且,再被他们捉到的话,可能就会直接砍头了。你呆在这里等我帮你翻案,应该会更安全一些。”
小刀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池大哥是个好人,我想帮他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两人没想到他此时居然是想帮池家升翻案,不由得都微微一怔,池家升更是心中感动,他强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小刀说:“刚刚不是提到马夫人说过的话吗?她醒来说,‘她在迷迷糊糊中一直听到有人在叫池家升来救,但池家升一直没有反应,没多久她又晕了过去’。”
椅中人也愣了一下,又说:“对,确是这么说的,这句话正是与池家升所说的话对不上……”
小刀摇着头说:“不对不对,马夫人当时不看见,但身边很多家丁。你想想,既然身边的人会向池大哥求救,不正是说明了他与贼人不是一路吗?他要是跟贼人一起来绑那个马少爷,又怎么会叫他救人?”
椅中人一滞,眼中闪过光芒,笑了起来,“很好,很好。我听你这么说,也觉得他越来越像是个好人了。”
他满面笑容地站起身,“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定了,不过嘛,我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
他把脸一板,笑容消散,一脸的严肃,“你们若是出去了就遁逃,我保证三天之内,全国上下都会出海捕文书,且不论生死缉拿,到时普天之下再无你们藏身之处了!”
池家升与小刀也知道事情严重,这可是劫狱的大罪,谁敢平白说来开玩笑。也都收起笑容,严肃地点点头。
椅中人这才露出一些笑容,随手在身上拿出个铜针,三两下手脚,就把池家升和小刀都放了出来。
“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先出去再说,这里也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再呆下去我都快憋死了。”椅中人笑走向土牢入口,“咱们出去后若是失散,就在城北的百仁桥碰头,小刀你跟着我就好。”
他一手向上撑起入口门板,回身用袖袍一卷,牢中三支火把应声而熄。这三只火把放置在不同的方位,一支就在入口近前,一支在过道旁,另一支远在小刀原先所处的监房外,足有三丈远。
小刀还不觉有什么不妥,池家升跟在他身后脸色都变了变。
三人鱼贯而出,后面两人心里惴惴不安,生怕有人察觉。当先一人却是大摇大摆地径直向外走,好像全无顾忌。
身后两人也不敢出声询问,只能紧步跟上。转了几转就走到监牢大门,旁边的小房间里有几个狱卒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或是倒在地下,鼾声震天。
那神秘人只是一笑,“这些家伙只怕是喝醉了。”
池家升当然知道是他做的手脚,对方不说,他也不戳破。
三人居然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