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的雪已被清扫两侧,褚锦玥却走上了雪地。
脚下吱吱作响,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她缓缓踱步,若有所思。
她在一片茂盛梅树下停住。
每一枝杈都是先向下弯,再向上延伸。
每一枝杈都有九朵花。
竟然没有一枝无花的和长势不同的。
定是都被修剪过了。
她仰头望着雪覆红梅。
这皇城啊,连花草树木都不能自由生长。
褚锦玥久不出宫门,冷风吹得她有些痛。
却莫名让她有种活着的感觉。
太后的话令她久久回味。
褚锦玥刚搬进栖梧宫那段时间,常有王公大臣的夫人来祝贺。
那时她还奇怪为什么正夫人如此少,且多早亡,
而小夫人们是没有资格进宫拜见皇后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
正当她入神之际,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继而她被什么东西大力地环住拉走,
上背忽然撞到了墙,而腰间却被一只手扶住了。
褚锦玥惊魂未定,眼前一片黑,
却感到滚滚热气,闻见了淡淡雪松味。
原来是北堂隐将她笼罩在了都斗篷里。
北堂隐已有半个多月未见她,缠绵之后他意乱情迷,每每去栖梧宫都被钟筠茹拦着,
他只得隔着门望,却连褚锦玥的影子都见不到。
刘公公可是头一次见北堂隐这般心神不定,
派了人日日盯着。
只要栖梧宫有什么消息或皇后娘娘出了门,
就十万火急来报了北堂隐。
刚听说褚锦玥去了长乐宫,北堂隐就迫不及待地跑来,
也顾不得身份,到宫墙边偷偷摸摸盯着。
刘公公在后面憋着笑,感叹陛下终于有了一些少年气。
如今北堂隐终于见到了人,心情是万分激动。
低头附在褚锦玥耳边,声音恬静温和,也因为方才的敏捷动作带些微喘。
“皇后真是大忙人,朕要见你可是难如登天呢。”
褚锦玥依旧被捂在斗篷里,声音闷闷的,
“若不是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太后又怎么会派人来看着臣妾。
这整日被人管着,臣妾可是变相禁足呢。”
北堂隐似乎震惊了一下,觉得褚锦玥似在抱怨,
“这么说,是朕的不是了?”
褚锦玥似乎向后挪了挪身子,轻轻耸了肩,
心不在焉地说:“自作自受。”
北堂隐轻轻一笑,并未生气,
又想到她许是被太后训斥了,问道,
“母后唤你,可说了什么?”
褚锦玥哀叹了一声,这口气叹得特别长,
心里确实不高兴却无可奈何。
“母后可是为陛下抱不平呢,叫臣妾收一收脾气,以后莫要再惹陛下不悦。”
北堂隐一愣,他很不解。
近日发生的事太过奇怪,
不光太后为他说话,褚锦玥也敢明目张胆发小脾气了。
他每每早朝都会朝天边看一眼,太阳是否在西边。
太后吩咐她不要惹他不悦,现在看来真是毫无长进。
“可你刚才不是还在埋怨朕?”
斗篷下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褚锦玥听见没有。
过了一会儿褚锦玥才懒懒地说道:“臣妾不敢。”
北堂隐挑了一下眉头,顿了片刻:“口是心非。”
褚锦玥被北堂隐的体温烘热了,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身前之人胸腔的起伏,
北堂隐饥渴地想占有她,如狼贪婪,如蝎险毒。
她嗅到了同那晚一样的欲望的味道,
而味道通常载着记忆,褚锦玥忽然觉得身下隐隐发痛。
她向前蹭了几寸,若有似无地贴上了北堂隐的胸膛。
柔声唤了一句:“北堂隐。”
“嗯?”
屋上的喜鹊振翅而飞。
“好久不见。”
“嗯。”
褚锦玥感觉北堂隐的呼吸加重了,
她踮脚探出了头,仰望着他。
眼尾被热息烘出了潮气,冷风一吹微微泛着红晕。
她故意扬高了头,确保北堂隐能清楚地看见她的唇,
又蓄意做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吞咽动作。
眼神缓缓向下,
掠过他的眼睛、鼻峰、鼻尖,停在了嘴唇上。
朱唇微启,“我很想你。”
北堂隐身体绷紧了,迅即吻上了她。
他的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另一只手垫住了她的头,将她压在墙侧肆意亲吻。
她的牙齿被撬开,温滑的舌头探了进去,那吻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激烈。
褚锦玥如愿以偿。
她的手掌贴在北堂隐的胸口,感受着心脏因她而起的剧烈悸动。
忽然她将他推开了,双唇分开之时甚至发出了一声闷响。
她饶有兴致地勾了勾眉眼,似玩笑又似撒娇,
“威威天子,堂堂皇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