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抢救室里出来时看到她精神非常不好，我怕她想不开发生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可当时就是忍不住想去安慰她。”
两名警察倒吸了一口气，怀疑自己搞错的方向。
郑也施擦拭眼下的泪痕，“难道有规定医者不能安慰死者家属吗？”
她转头朝副院长看去，“江院，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副院长表情复杂。
警察看她哭得楚楚可怜，从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她。
“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你别哭了。”
郑也施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声线轻柔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她那方面有问题，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麻烦您们一定要多关她时日，至少得等她精神方面没有问题再放出来。”
警察蹙了蹙眉，这么看上去，郑也施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局里自有考量，好了，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
副院长站起身送走两位警察后，瞥了眼站在门边的郑也施。
“你过来。”
郑也施委屈地撇了撇嘴，上前，“江院。”
副院长眉头紧蹙，将笔记本电脑翻转过来，推到她面前，“你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郑也施盯着电脑屏幕，里面又是一段监控截屏。
监控没照到卫生间门口，一角被楼檐挡住了。
画面里她站在卫生间外转头往右看，恰巧被监控拍到了脸。
“上午一楼卫生间里被困了三名患者家属，保安去看了，明显是人为的痕迹，而你恰巧在这个时间从监控画面里面出来，现在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副院长眉头压低，似乎对她连同她刚才的演技都有了另一种看法。
郑也施抿唇，脑子里闪过解邑那张贱脸。
妈的，遇见他准没好事。
就在她沉默几秒后，准备向副院长全盘托出、痛改前非、迷途知返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副院长盯着进来的人，“什么事？”
“江院，上次您让我帮您带的那杯咖啡都多久了？钱还没给我，您是不是忘了？”
听到耳熟的声音，郑也施缓缓朝旁边人看去。
解邑看着副院长，嘴角玩世不恭地挂着邪笑。
副院长的脸顿时一绿，阴沉得厉害，从外套内衬里掏出五十块钱，‘啪’地一声拍在他面前。
解邑将钱推了回去，“诶，我只是问您是不是忘了，不是来找您还钱的。”
他推钱的动作一顿，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这不是郑医生吗？”
他抬头看向郑也施，“不是吧，上午我就调侃你两句，你用得着来找江院？”
解邑将钱拿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副院长身旁，将钱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江院，您也知道，医院里喜欢我的女孩那么多，我真的只当郑医生是普通同事，可是她连着缠了我几天，今天上午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说了些重话……”
解邑叹了口气，“我对她真的没有敌意，但对于我上午说过的话，我向她道歉。”
解邑站直身子，朝郑也施鞠了一躬，“对不起，郑医生，是我冒犯你了。”
他直起身，垂头看向院长，“江院，我这样够有诚意了吧？您别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副院长看看郑也施，又看看解邑，最后目光落在郑也施脸上。
“你真喜欢他？”
郑也施闷呛了一口，副院长的侧重点有够奇特的，她见解邑不停给她使眼色，叹了口气。
这个锅不背不行了。
“是，我是喜欢他。”
这句话几乎是郑也施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违心、有多反胃。
解邑站在副院长身后，朝她眨眼，满脸洋溢着胜利者的得意姿态。
副院长蹙起眉头，“行了，你回去吧。”
郑也施瞳孔微微睁大。
这就完了？
他竟然信解邑满嘴谎言？
哇，这家伙，男女老少通吃……
郑也施朝副院长点头后，转身走了出去。
解邑盯着她的背影，玩世不羁地双手插进兜里，大摇大摆从副院长旁边往门外走。
副院长顿了下，蓦然开口：“小郑这姑娘其实还可以。”
解邑的脚步停住，转过身吊儿郎当地盯着副院长。
“你个老不正经的，不怕我告诉你老婆？”
副院长倏地正色起来，“我他妈给你说的是什么，你他妈又在跟我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小郑这姑娘比你平日里勾搭的那些…要强一些。”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考虑一下。”解邑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解邑出了副院长办公室，在楼道拐角处撞见正在等他的郑也施。
“哟，在这儿等我呢？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谁让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呢？”
郑也施抿了抿唇，“你刚才帮了我，按理来说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但你竟然编造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