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付鹏坤以及付黎所有在抚墨郡的行径查明,按律当斩,株连九族,定于十五日之后。
上上下下搜刮出来的金银足够养活抚墨郡所有的人。
皇上听从了朝臣的意见,其中一部分金银充公,剩下的送往抚墨郡作为那些家属的安抚。
对裴钰大加赏赐,再加上这次两件事对比之下,裴钰手中的权利大幅增加,风头正盛,朝臣倒戈又是不少。
此时,裴钰才像是一个太子真正该有的样子。
连带着几日在朝堂中兜兜转转,处理朝政,语气同往日没有变化,其中的冷峻和气势层层叠加,信服度更高。
裴睿和自知处理不当,将西平发生的事写成奏折送到皇宫,对外告病。
对付鹏坤的宣判定下,裴钰也奉命让人把付晓接到中都。
马车到中都的那一日,苏澄衣正好也要进宫,就与付晓一同。
多日不见,付晓身上多了几分生气,徐徐地说着自己这些日子在各个地方游玩的经历,雀跃而兴奋。
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对未来发生事情的恐惧和胆怯。
静静地听她说,抬眼对上她平静却有力的眸光,“变化很大,这才是你应该看的风光,而不是被困在那四方天地。”
嗯,付晓没有说的是,自己在这些日子里,每走一段路,总会回头,看到四下无人或者没有自己要找的身影时,一脸黯淡地转过身接着走。
自己到底是习惯了那么多年被监禁的生活,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是终于逃离后又总是惦念的奇怪。
怅然一笑,“谢谢太子妃,作为临死前的最后一段好的回忆,我已经很开心了。”
两人未再多言。
马车走到宫门前,付晓让车夫停下,走下车。
深深鞠躬,“臣女是罪臣之女,与太子妃同乘一车属实荒诞,对太子妃的名誉有损。”
“剩下的路,臣女自己走。”直起身子,挺直脊背,身影一点点变小,消失在路的尽头。
那句随风飘进苏澄衣耳朵的谢谢,苏澄衣点头应下。
“走吧。”放下帘子,“去皇后那。”
皇后寝殿。
寂静无声,以至于苏澄衣走进寝宫时,除了守在大门外的两个守卫没看到任何的人。
院里宁静,空气燥热灼人,衣服也被晒得有一块发烫。
苏澄衣纳闷,抬脚转身要出去等,许是皇后出门未归,她召见自己总该不会不见自己。
耳边传入一声:“太子殿下当真忙碌,请了这么多次,这次才来。”
略带尖锐的声音刺入苏澄衣的耳膜,脚步停下,看向最边缘的一个屋子。
那是皇上专门为皇后准备的书房,里面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纸砚,听说只容许皇后自己、皇上进去。
在寝殿的角落,是因为那里是一处风口,夏日里总是最凉快的地方。
所以院内婢女遣散,也是因为要见裴钰吗?
苏澄衣没走也没靠近书房,就在原地站着,任由太阳晒着自己。
不知道裴钰说了什么,皇后声音又拔高几度,“殿下,本宫现在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让你胎死腹中。”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压在了裴睿和头上,你在帮你的父皇壮大势力。”
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昭清在裴钰面前从来没有皇后应有的端庄,更多的是暴躁和怨怒。
太阳更热了。
皇后的话却让苏澄衣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一直赞赏裴睿和,贬低裴钰,是不是存了不想让裴钰帮皇上做事的心思?
因为皇上让自己痛不欲生,所以自己明知道裴钰本就比裴睿和强出许多,就更加打压裴钰,因为知道裴钰一旦强大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相较而下,那个在夸赞和对比声中长大的裴睿和,更容易操控,也更容易毁掉。
长长的眼睫下垂,遮住苏澄衣此时惊涛骇浪的眸子。
也难怪门口的守卫见是自己就放自己进来,而婢女们却被留在外面。
皇后这是想让自己听到这些事,看看自己有什么反应?
可她知道的,自己定是会选择帮助裴钰,上一次事件不就已经明显表达出自己的立场了。
一个茶杯破门而出,砸碎在自己脚边。
皇后的声音打破寂静,声音在同自己说话时还算冷静,“听完了?”
一直低着头的裴钰也回头,苏澄衣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语气平平:“皇后说话没头没尾,要我听什么。”
“不过皇后这么热的天召我进宫挺难为人的。”
皇后冷嗤一声,“难怪皇上会执意把你嫁给他做太子妃,两个人一模一样。”
日头实在毒,三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动。
裴钰长叹一口气,到底是他先动了步子,走下台阶把苏澄衣拉进书房,没等皇后开口,“您讨厌我,但对她总归是好一些。”
“总不能看着她在日头下晒得晕过去。”
给她递上帕子,又过去倒一杯茶,送到她嘴边。
林昭清就站在一旁看着,苏澄衣没有错过那抹失神,润润嗓子开口:“皇后,我的选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