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像是假话,那裴正雅说的呢。
脑海里各种信息乱作一团,把问题抛给他,“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你知道裴正雅怎么和我说你的身子变弱吗?”
裴钰摇头,“他很少和我聊这些,大多都是兄弟间的拌嘴,他话多,但对我都是说一些旅途中的见闻,绘声绘色的描述外面的风光。”
见她沉默,“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你的身子在落水前就已经变弱了,落水只是一个诱因。”
换句话来说,“你在寒冬腊月落得那场水是有人策划,为你的身子变弱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以此掩盖真相。”
这番话迫使自己再度回想起当年落水的前后事情。
在书院完成任务得到夫子的夸奖后,那时的自己还会拿着任务开心的去找寻皇后寻求夸奖,小孩子嘛,终究还是想要那一丝温暖。
可得到的却是皇后劈头盖脸的辱骂和责怪,指责自己不该这么露出锋芒。
旋即就被逐出皇后寝宫,说是想明白了再回去。
出了寝宫不记得遇上了谁,去了御花园的那片湖边,那里有个很大的秋千,闲来无事自己总会去那里坐着,轻轻晃着秋千来掩饰自己的落寞,思绪放空。
背后猛然一股力道把自己推入水中,接着就失去意识,被救上来时,皇后已经到场,看了眼自己还活着,就没再管自己了。
细细敲打,谁带自己过去的?谁推的自己?当初只是处死了一个婢女这件事就翻篇了。
裴钰一边想一遍摇头,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了。
“澄衣,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谁带我去的御花园,当时天那么冷,我不会去坐在秋千上的,谁推的我,只是处死了一个婢女。”
“这件事就过去了,那段是空缺的,我想不起来了。”
苏澄衣见他身子颤抖,伸出一只手摁在他的手臂上,“裴钰,那卫眠呢?作为你的贴身护卫,他去哪了?”
只见裴钰神情木讷,“他好像是被留在了……”留在了哪里呢?书院?不对,皇后寝宫的时候他还在自己身后跟着,出了皇宫也在。
从哪里开始不在自己身边了呢?
思绪翻涌,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眼神逐渐变得惶恐和无措,掌心摁上苏澄衣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声音也变得无措,“澄衣,我不知道。”
“我连卫眠什么时候消失在我身边都不知道。”
眼前的裴钰仿佛陷入了一种纠结和自我求证的思绪,目光无神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着,“我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再问下去,强制让裴钰看向自己,加大音量,“裴钰,看着我,清醒点。”
看他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声音又变柔,“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明天直接去问卫眠,他应该知道。”
“他会知道的。”
现在的裴钰已经陷入了一种苏澄衣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状态,附和着:“好,他知道,我们问他。”
扶着他站起身,夜已经深了,“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醒来再说。”
“这是明天要处理的事情。”
裴钰十分顺从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睡下,目光却跟随着苏澄衣的动作,直至她躺在另一张床榻上睡下,看不到了。
自己也被这一番事情折腾的睡意全无,脑海里也不敢再去想那些事情。
刚才是苏澄衣在自己身边,要是她不在,自己大抵又会陷入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活像一个疯子,这种状态上一次出现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屋内的火烛熄灭后,裴钰久久都没有睡着,思前想后,做出一个决定。
搬着褥子铺到苏澄衣睡得床榻边,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离苏澄衣近一些就能睡着。
正好,苏澄衣的睡眠很浅,稍稍有动静就会醒来,起初听到离自己很近的动静还在纳闷。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了声音,才悠悠转过头,目光落在缩成一团的裴钰身上。
没想明白他放着床榻不睡,这个天躺在地上是什么行为。
索性出声问道:“裴钰,不睡床榻睡这儿?地板很舒服?”
肉眼可见被子下的人一滞,也悠悠的转过头,“澄衣,你没睡着?”语气十分尴尬。
本来以为这么一会儿苏澄衣已经睡着了,自己才有动静,没成想她根本没睡着。
“我在床榻上睡不着,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怕我有陷如那种状态,总觉得离你近一些能睡着。”
说完裴钰心里一阵鄙夷,这什么话啊,说出去谁信啊,自己都觉得奇怪,那她……
“那就睡吧,要是能尽快睡着也总好比夜场梦多。”翻个身屋内也就再没有了动静。
裴钰在心里回答了个好,很快就觉得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等他睡过去,床上的苏澄衣又转过身,远远看着迅速呼吸变得绵长的裴钰,实力印证着他说的话。
第二天苏澄衣醒来时,裴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屋里。
出门去吃早膳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和卫眠正在说话的裴钰,转头望向自己,“醒了。”
其实在他收拾出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