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谢什么,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这又不是说什么大事。”
“我该做的。”
马车里同时传出两人的笑声,格外悦耳。
苏澄衣在临下马车前对裴钰叮嘱道:“若是一会儿我在朝堂上有任何的情绪大波动,不用担心,演的。”
裴钰一副我懂的模样点头,“我会配合,放心。”
苏澄衣前脚跪在堂下,苏敬后脚就被召进宫,整个人气愤异常,不知是不是在苏澄衣离开后又打了柳如清一通。
这件事情的发生触怒了皇上,苏敬竟然会做到挖自己亡妻的坟,引得当时陪伴在皇上身边的皇后也跟着过来。
苏澄衣低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嗓音带上沙哑,又抬头,“皇上,臣女以为丞相德不配位,请求皇上另择他人。”
“世人皆言丞相爱妻爱女,可世人不知在我娘下葬当晚,柳如清就被接进了府,而苏婕今年只比我小一岁。”
此话一出,苏敬明显慌乱起来,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皇上拦下,示意苏澄衣继续说。
“别怕,有朕撑腰,说。”
苏澄衣盯着地上的一处出神,“皇上,臣女所言字字属实,如有半句虚假,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丞相并不爱妻,我娘离开多年,他从未在坟前看望一次,每每都是走进坟墓前,任下人上前打扫烧纸。”
“也不爱妻,柳如清入府后,两人如胶似漆,可上朝后丞相还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令人作呕。”
“并不爱女,自幼以来,丞相对臣女说得最多的只有两个词,活该和就应该把你掐死,皇上可以审问苏家任何一个婢女侍卫,他们不会说假。”
“臣女现在会的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是无数次在活活饿死的边缘学会的。”
说到心中悲痛时,抬起头苏澄衣虽然是笑着,一滴、两滴泪砸在地上,哽咽开口:“丞相派人挖了我娘的坟,只为了垫上被那个小妾偷走且拿不回来的五百两银子。”
“甚至想要把这五百两的罪名安在臣女身上,说是臣女偷的,为此动用臣女的嫁妆,要说的,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是苏澄衣原本身体主人的十几年。
闭上眼,始终挺直脊背等着皇上的发话。
“澄衣,朕会给你和苏母一个公道。”皇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转头看向裴钰,“阿钰,把澄衣带回去多陪陪她,安抚安抚。”
“是。”
不等苏澄衣站起身,裴钰上前一打横将人抱起,抱着人就离开。
走到无人的地方,把人放下,拿出帕子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带着安抚的声音:“放心,这件事会得到一个处理。”
苏澄衣摇头,“我要的不是直接废掉他,我要他一点点失去身边的人脉,失去信任的人,空有其位。”
“那些年你怎么过来的呢?”
裴钰站在一侧看到苏澄衣眼泪落下时,心猛地被人攥住,即便是知道她的反应是演的,那么多年的日子呢,是真的啊。
“什么?”苏澄衣没听清裴钰的话。
只看着他的神色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放松地拍拍他右肩,“都过去了,我们该回去了。”
满不在乎的语气却在裴钰心头落下更重的一笔。
“好,我们回去。”
“皇上有告诉你,他们本就打算让我从宫中被接过去吗?”
“有,到时候接了人然后到太子府,太子府够大,能容纳下所有宾客。”
“到时候我来应对就好,要是在房间里饿了,就偷吃点东西垫着,我让程颂和舒窈过去陪你。”
“好。”两人的聊天声随着脚步声逐渐走远。
皇上最终决定等到两人大婚后再下圣旨对苏敬的处理,免得有人开始牵连到苏澄衣。
大婚当天,天还没亮苏澄衣就被喜娘摁在铜镜前梳洗打扮。
额前的发丝被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在妆容的加持下,那双清冷的狐狸眼无端增添了几分妩媚,明媚皓齿,朱唇饱满。
等到换上喜服后,皇后推门走了进来。
“先下去吧,本宫同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屋内只留下苏澄衣和皇后两人。
柳如清主动站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插上剩下的几只簪子,目光艳羡,“澄衣经过打扮,愈发好看了。”
“这个颜色是正合适的,衬得人肤如凝脂,腰带勾勒的腰盈盈一握,可以说勾人心魄。”
“任谁看了这样的女子,都会心动的。”
自己对上她的目光时,才发觉她在透过自己看很远的人,苏澄衣知道,她在看本来会如此的自己。
两人又说了几句,柳如清命嬷嬷进来给苏澄衣戴上凤冠。
苏澄衣在凤冠落在脑袋上时微晃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皱起,“好重。”没忍住呼出声。
“太子妃这可是皇后和太后已经再三叮嘱减轻过的了,已经轻很多了。”
因为减去了一部分重量,凤冠上的样式也更加精美华丽,镶嵌在其中的宝石也更加纯粹。
凤冠一戴,铜镜里的人更加容貌精美,眉间的花钿衬得更加妩媚动人,美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