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上来的人眼见气氛的不对,瑟缩着要凑在一起,藏在身上的首饰由此碰撞出声响,苏澄衣上前拦在几人中间。
不顾柳如清的躲闪,大力把人拉到面前,惯性使然人直接跪了下去,柳如清上半身扑在其中一人身上,很自然地被接过去。
柳如清慌忙要起身,手在慌乱摸索中又空了几次,几度跌了回去。
终于直起身时,发丝被蹭得凌乱,簪子也有隐隐落下的趋势,苏婕一把冲了过来,慌乱又镇定地帮她整理好。
语气快速又慌乱地对苏敬解释着:“爹,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寺庙的住持,给您的平安福就是在他的点化下求的。”
“阿姊肯定的是得了小人的影响,才会在这里诬陷娘。”
跪着爬到苏敬面前,狼狈地扯住衣服的一角,“爹,你要相信娘,娘那么钟爱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抬眼看到苏敬黑如墨的脸色,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爹……”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苏婕捂着胸口又要朝苏敬匍匐过去,被下人拦住。
“爹。”凄厉又沙哑的一声。
苏敬还站在原地一瞬不瞬,仿佛在消化着这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而苏澄衣就站在一旁,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柳如清和苏婕的狼狈,冷眼看着,提醒道:“爹,太子府还有事要我回去。”
“对于这件事,我希望还是尽快处理好,否则传出去,不知是在丢谁的脸面。”
苏敬向来是个重面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将柳如清的身份瞒了这么多年,不会一直重视着自己在外的名声。
没有回答。
苏澄衣又提醒道:“我去寺庙抓人的时候,可有不少的信徒,目睹。”
脑子里的弦随之崩断,一声接着一声的巴掌声响起,传来冷厉又决绝的声音,“自今日起,柳如清不再是苏家的妾,休书一会儿就到。”
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让她粉身碎骨。
“至于苏婕,就留在府里。”
“那些与柳如清苟合之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送回去,动作隐晦点。”
苏婕颓丧地坐在地上,柳如清就不接受了,这些年来借着在苏府的生活,自己过得一日比一日幸福,不用担心银子的花销,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凭什么苏敬一句话就把自己打回过去。
与自己相比,苏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挣扎着站起身,手怒指着苏敬,“呸,苏敬,你能让那些人去挖你正妻的坟,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真不会以为离了我这种脏东西,你就能高高在上明哲保身吗?”
说着柳如清大笑,疯疯癫癫的样子像极了真正的疯子,“苏敬,别忘了,你是从什么地方把我带回来的。”
“你和我,一样的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
又一巴掌要落下,被苏澄衣及时拦住,眉目清明,“丞相,你如何处理和小妾的纷争,我管不着。”
“但我娘被挖的坟,那些放出去消息说我偷窃五百两银子,串通下人的事情,我要管。”
错身得以让苏敬看清背后跪着的几位,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有人上前把跪着的几人扒得只剩下里衣。
随之暴露出来的,是昂贵的首饰和珠宝。
苏澄衣捡起一件嗤笑,“丞相给的真多,多到这十几号人,人人都能有珠宝。”
要不是自己好几天没有回去,偶然为了去拿东西,根本不会发现苏母的坟墓被挖的事。
被当众点破的苏敬有些羞愧,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对苏澄衣的质问掩盖,“做出这些事的根本原因还不是你不愿意拿出五百两银子。”
“才五百两,对于皇上和皇后赏赐给你的东西,连一角都算不上。”
“苏澄衣,你看看你对我的态度像一个女儿对爹的态度吗?”
不要脸的责怪,深究到底是谁的态度不对,真是可笑。
“那丞相要我说我的那十几年,丞相想听哪一段,哪一段都不像一个爹会对女儿做的事情。”
“要说冬天赤手在冰水里洗的衣服,还是坐在书房弹到直到断的琴弦,还是三天只有一顿冷饭的生活。”
“还是要说在寒冬腊月整个屋子没有炭火的日子,丞相想听哪一样。”
“我能长这么大,多亏丞相会做表面功夫。”每一次苏澄衣在被皇后召见时,苏敬总会让人给他换上最好的服饰,三番五次叮嘱她进宫少说话。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不爱说话,这些日子永远都只有自己知道。
话说到这里,苏澄衣也不想再在这里与他多费口舌,“来人,把他们带下去。”
“丞相既然在这里与我争辩对错,那就进宫面圣,让皇上看一看,一个苛待女儿,挖了亡妻坟墓,纵容小妾的人能不能坐稳丞相的位子。”
苏敬急了,扯着嗓子怒吼,“苏澄衣,你个不孝的东西,无论如何,你现在还不是好好活着的。”
“你能活到现在还是苏府给了你一口饭吃。”
“别忘了,你还姓苏,要是扳倒我,你觉得你在太子府又能有好日子,这桩婚事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