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在吴庄村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去找周婶一家,立马就把那三口人镇住。
“三娃长大了,也开始对女孩儿动心思了,这我完全能理解。”
先开口说些有的没的好听话,然后就画风一转,“可是他惹的那个女孩儿,家里首富,就这么个独女订婚的是林家,真的不打算道歉吗?”
周婶在发生这事之后一直很焦虑,她知道轻重,奈何丈夫沉默着包庇儿子,甚至觉得村外盛传的舆论对三娃还有利,说什么也不愿站出来。
所以,淑兰这番话另辟蹊径,真是不同凡响。
“孩子他爸!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啊,那江姑娘本就是来我们家,教我们开民宿的,现在弄成这样!”周婶劝周叔,已经是口舌费尽。
周三娃没什么勇气,但这时候如果周叔不发言,这缩头乌龟能做到死。
最后周叔还是在思虑之后,点头同意去向来话传得最快的十里村去辟谣,这下淑兰终于眉开眼笑,望了眼窦然。
没想到,这件事让林总给揽下来了。
会开车的华妡倒下,于是他愿意载周叔去见十里村村长,江禾见状也非要去。
于是谁都没觉得不妥,本来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这下居然坐上同一辆车。
送周叔到十里村很快,留人在村长家办完事需要几天,他俩单独相处着回吴庄村。
没想到半路遇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雨。
这场雨下得不比那年困住林文韬的小,他俩把车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农院,然后两人升了堆火,在屋里等着雨停。
上一对被雨困进山洞回不去的是华妡和齐轻,那次之后两人就再没了距离,如今这对感情刚萌芽的年轻人,也是遇到了好机会。
“冷吗?”林总看她站着发抖,知道江禾习惯了家里养尊处优,暂不能接受坐在灰扑扑的地上。
没想到林溪脱下昂贵的西装来,给她坐,还是希望她能烤到火。
江禾这才稍微暖了起来,然后一直低着小脸不敢正视他:“你是第一个骂我娇生惯养,又让我垫着西装坐的人。”
他俩小时候的故事,精彩程度已经比不上在吴庄村的短短几日,从半路撞车到现在躲雨,两人心照不宣都觉得让他们擦出了些许火花。
可是,他们谁都无法开口,说出想尝试和对方以恋人姿态相处的想法。
骄傲的两个人势均力敌,都故意矜持着,盯着火看,打算看到明早。
“西装对你我来说值不了几个钱。”林总没有了故意讨好女人的心,说话就带着真诚的甜美,“冻坏站坏了你,更不值。”
这句话的保护欲是呼之欲出,江禾终于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担心并不差,当即抬头盯了眼林溪,跟人对上了视线。
这场雨下的太及时了。
从林总在周家眼看着江禾受伤,到现在也担心她终究会冻坏,于是这家伙终于主动地坐了过去,挨着她后,把人揽进怀里:
“别误会,我是怕你穿那么少吹冷风也病。我抱着你比较暖和,你困了就靠着我睡觉吧……放心,我在。”
身体接触之后,江禾整个人就软若无骨,她只能靠着林溪让自己保持温暖。
夏天的山林并不潮热,下了雨之后阴森凉嗖,甚至有点可怕。
江禾蜷缩在林溪的怀里,她那小鸟依人的样子,顿时让林总感觉到了在华妡哪里看不到的保护欲。
“别怕,我在。”林溪紧紧环住她。
两人如此亲密无间,聪明人间的情愫就像火一样飞速蔓延扩张,很快就占据了大脑。
江禾抬头来看着下颌角清晰的林溪:“我去古觉寺请教过慧觉大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他,嫁给一个心有白月光的男人是对是错。”江禾如实告知,她觉得从大师那里得到的回答是,选择嫁就不能后悔。
如今看来,可能说“不抱惊喜,也许会有更多惊喜”才是大师的提点。
听得江禾如此坦诚,林总也说自己去古刹问大师的问题:“和你的差不多,我问如果心里有她,再娶别人会不会不公平。”
现在看来,江禾心里有华妡,比林总本人多,这问题还指不定谁更适合问呢!
他俩见过了华妡和齐轻的琴瑟和鸣,如今也是清楚地知道,华妡永远都和林总没有什么希望。
所以很快脑子拗过弯来的两人,眼神注视着对方,异口同声说出一句:“我们结婚吧。”
“虽然我可能不是齐医生或者窦然那种无微不至的另一半,可我愿意为了妻子学着做个不错的丈夫。”林总是真心承诺。
江禾这时已经心情大好,她好奇地问一句:“你……这是……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摇摇头的林总,表示这不是告白。
顿了顿,林溪认认真真对江禾说:“是求婚。”
……
华妡晕倒过后,没多久就醒了。
只不过脸色太差,看起来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齐轻在床边寸步不离,陪她说话解闷儿改改精神气。
知道昨夜江禾和林总彻夜未归,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华妡,为了听这点故事,病都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