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虽学校里的生活最是枯燥乏味,华妡和淑兰还是熬到了第一学期结束。
眼瞅着李慧兰也该到了放假回家来的日子,全家出动去往镇上买东西,想着到时杀老母鸡炖汤,有配料煮得更香。
“第一次逛镇上吧?”外公外婆把卖大肥鸭的钱拿出来零头,让她两个去买头花或糖果,于是华妡就拽着淑兰扎进镇集市里。
华妡不爱打扮,倒是忙着给妈妈挑漂亮头花。
“我不要,你买喜欢的就行。”淑兰靠近女儿,小声说了句,“回去让齐医生看看,妡儿有多好看。”
合着华妡不让淑兰靠近华一钊,结果淑兰却一门心思怂恿女儿和齐轻来往,说笑之间,又极为认真地对着女儿:
“以前没能看着你找到喜欢的人,这次妈妈想看着你有个好归属,起码让我看看女儿穿婚纱是什么样子吧?”
放在前世,华妡一定会反驳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事,她压根不着急,总觉自己还小,可以在把绘画兴趣变成职业后再说。
结果这次,她也不多辩驳了,妈妈开心就好。
“一人一个,妈妈喜欢蓝色,我喜欢粉色。”买下两个漂亮发圈,华妡又拉着淑兰去旁的小摊溜达,岁月如此美好。
人群中,有些穿得普普通通,但眼神犀利的高大男人,一直监视着华妡。
等到两人走过了集市,准备去找副食店买货的外公外婆,在无人的拐角处突然蹿出那几个人,把她俩捂嘴拽上了破卡车。
“告诉老大,人已经找到,钱该打过来了吧。”卡车上有个脑后一道疤的,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
这么个真正的流氓,绑了自己和妈妈,大概率是这时代拐卖妇女的混蛋!
淑兰拼了命想挣开绳子,结果无能为力,她于是毫不犹豫往车棚子撞上去,让那俩往省城方向开的卡车停下来了。
华妡嘴里塞了毛巾,说不出话来,心疼得狂踹车板。
“这个女孩儿,其实不该抓的……”有个小喽啰上来看情况,对那个刀疤男说,“咱们要的只是那个姓齐的丫头。”
“你没看她俩刚才腻在一起吗。”刀疤男无奈,然后问人怎么样了,也过来看情况时,没注意华妡一脚把他踢飞三米远。
“哥,你没事吧!”其他下车的小喽啰去扶刀疤男,都指着华妡,“你丫不想活了,敢踹我们彪哥!”
没想到那彪哥一点没生气,反而让最先查看两人的那个瘦弱手下,给淑兰处理伤口:“愣着干啥,不能搞出人命!”
华妡看人拿出个医药箱,是真认真在给淑兰处理,也没阻止。
等她回过神来,那彪哥一张笑盈盈的脸就杵在了身边,她下意识差点又一脚……
“姑奶奶脾气那么大,怪不得老大非找我彪哥出马来找你。”那家伙竟然躲开了,他又让瘦弱手下把华妡嘴上那毛巾取下。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谁找我?”华妡获得言语自由竟然先问这个,倒也不是学着电视机嗷嗷大叫,说些没用的——比如说,“放开我”!
看着华妡理智又暴躁,彪哥挂着讨好的笑容说:“当然是最在意你的人啦,天底下有几个能出大价钱寻访你人的?”
问题是,华妡不知道啊。
想来改变了华一钊和淑兰命运的她,竟然没有从这个世界原地消失,那么眼下这副身体就是别人所生。
原想着陪淑兰考到城里,再有机会看看身体的父母是什么样,结果就找到了这里吗。
“我爸我妈?”华妡试探着问,看看淑兰的神情,真怕她会误会什么,“要是他们,你就回去说我在这儿挺好的。”
没想到彪哥摇摇头,看来不是身体的父母,那原主还有什么复杂的故事?
“小华姑娘不要装了,知道你不想承认和我们老大的关系,但是凭借他对你的真心喜欢,你跑到哪里我们都会去找到的。”
彪哥也没说那人是谁,但听着是身体原主的感情纠葛,华妡万万没想到,好容易摆平了村里的麻烦,摊上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那你怎么没立马送我去见那个人,刚才听你问他要钱,不说我还以为你敲诈呢。”华妡一边和彪哥说着话,一边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离小镇已经有点远了,想跑回去恐怕半路就天黑。
可是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往前送,她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论怎么样,拖一拖时间等到下辆车路过,或许能有逃生机会。
“那是因为我们大哥进不了省城,会被警察抓会牢里,他想出钱找你的那位大佬送钱到家里,让嫂子再分给我们。”瘦喽啰多嘴。
不过听了这话,本是稍微放下对彪哥害怕的淑兰,立马抢过了医药箱里的小剪刀,保护华妡,对着这群人就乱舞几下。
华妡摘下妈妈嘴里塞的毛巾,瞬间淑兰能说话就停不下来:“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妡儿,你们这群混蛋,别过来,过来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我们不会伤她一根头发丝儿,我们也不敢!”彪哥不知华妡身边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怎么那么大反应。
华妡知道,是妈妈保护女儿才会这样。
“放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