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郑小三的嘴唇干涩,嗓音喑哑中浸满了悲伤。
“我是不是要没有妈妈了?我的妈妈是不是永远都不能醒来了?”
祁月看郑小三这副样子,就知道大概是郑老三那边来信了,看来柳叶的情况并不好。
脑外伤是很难说的,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容易医治。柳叶到现在还没有痊愈的话,想依靠医术好起来恐怕是不可能的。
“三哥,不会的。”
祁月伸出小手,学着郑老太的样子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头发。
“三婶婶,会好起来。”
有她在,治愈柳叶不是什么难事。
郑小三以为祁月是在安慰他,虽然他知道妈妈的病没有太大希望了,但能听到祁月这么说,他心里好受多了。
傍晚的时候,郑老二一脸怒容的回来了。
“咋样?郭支书同意了吗?”郑老太赶忙问道。
郑老二黑着脸坐下,“别提了,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着!”
“我在窗户外头说的口干舌燥,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那个秘书就只知道像个木头人似让我回来等通知。”
“等等等,我等个屁!人命是能等的吗?!要是弟妹在镇上交不上药费出个好歹的,我非要这个老王八蛋偿命!”
祁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其实这个结果是在她的意料之内的。
郑老大已经彻底跟郭支书翻了脸,两个人势同水火,郭支书现在最防备的人就是郑家人。
即便郑老二此行只是为了去看望柳叶,但郭支书是不可能相信的,只会认为他是想借口去上级支部举报付书记死亡的事。
目前郭支书还没有想出合适的对策来解释这段时间的一系列波折,所以自然不会放郑老二离开。
祁月的眼前浮现柳叶那张温婉贤淑的笑颜,又闪过郑小三落在她手背上的滚烫泪滴。
得想个办法,去救救柳叶。
就在郑家上下还在为无法出村发愁的时候,家里就又发生了一件让人焦头烂额的事——祁月病了。
最开始发现不对的人是郑老太。
祁月渐渐长大了,喝奶已经无法填饱她的小肚子,于是郑老太开始变着法子的为她研究吃食。
有时是红薯泥,有时是柔软甜香的南瓜小饼,有时还会做上一碗放瘦肉糜的粥。
郑老太本就厨艺高超,做出来的东西祁月特别爱吃,身上长了不少肉。
可最近几天,郑老太突然发现祁月变得食欲不振,从早到晚都没什么精神。
起初郑老太以为祁月是吃腻了她做的饭,于是特地跟隔壁的小香奶奶借了些油茶面冲给祁月喝。
可不论郑老太每天怎么变着花样的给祁月准备吃的,她都怏怏的吃不了几口。
“妈,我去问了孙大夫,他说应该是中暑了,让我把这个药熬给小七喝。”郑老二揣着一包中药回来了。
郑老太一刻不敢耽搁,赶紧去把药熬好,端进屋里准备给祁月喝。
祁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歪在床上,老远就闻见郑老太手里的碗散发着一股极苦极涩的味道,吓得她直往后躲。
“乖宝宝,喝了这个就不难受了。”
郑老太把那碗浓黑色的药液搁在炕沿上,伸手来抱祁月。
祁月没了刚才那副虚弱劲儿,“噌噌噌”爬的飞快,把脸埋进墙角。
郑老太宠溺地去扯她的后襟,“我看你往哪儿跑?你能钻到墙里去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祁月捂住耳朵,整个身子牟足了劲抵抗郑老太。
她这几天面对香喷喷的好吃的都没办法多吃几口,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居然还要她喝那苦哈哈的中药!
郑老太见祁月装听不见,坏笑着伸出手指挠祁月的肋下。
祁月浑身都是痒痒肉,郑老太这么一挠,她立马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胖墩,在炕上扭来扭去。
祁月又哭又笑,不停地拱手求饶,可就是不肯松口喝药。
郑老太乐此不疲地挠她,二人的说笑声把林秀丽吸引了进来。
“看来孙大夫这药还真好使,还没喝到嘴里呢,小七就生龙活虎的了!”林秀丽调侃道。
她笑看着郑老太和祁月在炕上玩“老鹰抓小鸡”,忽然眼睛一眯。
“妈,你等会儿。你看小七后背上是啥?”
郑老太把祁月身上的背心掀起来,她肤如凝脂的后背上俨然是一片扎眼的红斑。
“天呐,这是啥啊?”郑老太惊呼。
她紧接着把祁月扒了个精光,发现祁月的锁骨、手肘和大腿上也满是一样的红斑。
郑老太吓坏了,立刻让林秀丽去请孙大夫。
不到二十分钟后,林秀丽就火速把孙大夫薅来了。
孙大夫背着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