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大半夜,苏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站在门前拽偏房的门把手,竟然没拽动,再拉一次,原来是龚清清把门锁上了。
苏和扯扯嘴角,有些无奈,她懒得和龚清清计较,也不愿这时候拍门叫喊,惊醒一屋人。
堂屋里有张躺椅,这月份夜里不热不冷,取两件晒在院里布衣下来,遮住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以防蚊虫叮咬。
苏和打算在躺椅上将就一晚上算了。
周二玄一出来就看到的是这副情景。
苏和个头将近一米七,此刻蜷成一小坨挤在破旧的躺椅上,脸上还用布蒙着,光露出来个口鼻,也不知道她热不热。
“你在这干嘛?”周二玄声音清冷。
苏和似乎被吓到了,双手微微一抖,“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
周二玄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你就打算睡这?”
苏和努了努嘴,下巴朝偏房扬了扬,“门锁了。”
说她不怪龚清清那肯定是假的,她还做不到如此慷慨待人,在发现门被锁上那一刻心中多少有点恼火。
但她没必要林文跟龚清清计较,只是以后再也不会给龚清清好脸色了。
困意袭来,苏和打了个哈欠,接着下了逐客令,“你出来上厕所的?上完赶快回去睡觉吧,我睡了。”
周二玄自然不是出来上厕所的,他睡眠浅,苏和开院子门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惊醒了。
周二玄绕过苏和,抬脚走到偏房门前,咚咚咚把大门拍的十分响亮,苏和脸皮子薄,可他周二玄不乐意惯着任何人。
他脸皮厚,比城墙还厚,蚊子从他脸上飞过都要说一句,叮不动,根本就叮不动。
可偏偏有人比他脸皮还厚,这么大的声音,连猪都要被吵醒了,龚清清却毫无反应。
龚清清怎么没醒?周二玄听到屋内有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是第二次,再有第三次,龚清清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周二玄也不再纠结,他站在堂屋门口,对苏和说道,“这偏房的钥匙你有空自己再配一把。”
周二玄不说,苏和心中也有此意,于是她立刻答应了下来,“好。”
“你去和春宝睡。”周二玄带着命令地口吻,不容苏和拒绝。
“那你呢?”苏和瞅瞅身子底下小小的躺椅,再看看周二玄一米八几的个子,她一想想周二玄睡上面的画面,就觉得他怪憋屈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周二玄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宁愿别人遭罪,“我去找江艾山。”
“那没事,我睡去了。”
找江艾山啊,那随他便。苏和一瞬间接受的心安理解。
知青点大门锁了,周二玄准备翻墙进去。
他还没动静呢,就听见墙对面穿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心中一紧,身子一闪,赶快藏进了黑暗角落。
从墙对面翻过来人,是刘文雅。
周二玄觉得有些意外,但是也没那么意外,犯罪分子总喜欢重返犯罪现场,合情合理。
刘文雅模样鬼鬼祟祟,周二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要不让苏和过来算了,他想去睡觉。
可刘文雅挑的都是些弯弯绕绕的小并且脚步很快路,周二玄不跟紧就容易跟丢。
那只好辛苦他一下吧。
他跟着刘文雅一直绕到了祠堂附近,刘文雅没去祠堂,她在祠堂旁边的溪河的一棵树下停下了脚步。
刘文雅跟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铲子。
周二玄看着她在树下挖了没多久,刨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刘文雅背着包袱一路狂奔着回了知青点,这次她还是手脚并用,十分吃力地翻墙进的院。
呼隆一声,墙那边刘文雅膝盖着地,重重摔在地上,可她硬是没敢吭声。
有意思。藏在黑暗里的周二玄摸摸自己的下巴,最后发出由衷的感叹——真有意思啊。
这来个世界的这几天,可比他在皇宫里几十年的日子有趣多了。
周二玄只手撑着墙,腿部稍稍蓄力,一个侧身跳跃,潇洒帅气,气定神闲,闲情逸趣……啊不是,闲然自得地翻过墙头。
江艾山的屋他知道在哪里,找到位置后在欲伸手拍门那一刻,周二玄居然良心发现,他应该向苏同志学习。
还是不打扰江艾山好了。
他可以爬窗户。
也不知道江艾山怎么想的,晚上睡觉不关窗,也不怕被蚊子咬死。
等周二玄不动声色地翻进去一看,好家伙这小子够奢侈,都已经给自己用上了蚊帐,再一闻,房里还残留着神似清凉油,又比清凉油好闻太多的一丝提神清香。
黑暗中,周二玄掀开蚊帐,坐在了江艾山床边。
鞋子一脱,周二玄就上了床,他还顺手贴心地为江艾山掖了掖被角。
不知道用的什么被絮还挺软的,摸摸盖身上的毯子,还是纯棉的,周二玄不得不再次感叹,还是这小子会享受。
半夜,江艾山觉得有些燥热,伸手把盖身上的被子全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