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苏和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就不怕我把你们举报了?”
村长怔怔地看她,脸上的每一条细纹都写着信任,“你不会的苏同志,你干不出来这种事。”
村长笃定,一个心善纯粮之人,绝不会声张,并且他还在赌,赌苏和这份纯粮,一定会为周宝生洗清冤屈。
你看,人人都说他周树国好,有他当村长真是莫大的福气,可到现在,他都还在卑贱地用着不入流的手段。
村长赌对了,苏和确实做不出来。
“这就是你们不愿意报警的原因?”苏和明白了,如果报警,不管事实如何,文革余威还在,周宝生一定会被整治。
就算活着回来,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他那残破的身子又能撑多久。
不报警,村子里私底下解决,周宝生不管是被关被罚被辱骂,都有个限度,起码他保住了条命。
“对。”村长承认地坦荡,毫不心虚地对上苏和的目光。
苏和避开村长的眼神,低下头继续寻找地上的线索,“快找吧。”
这不是她能管的,她也还要在这个村子立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愧于自己良心,找出失火的正真原因。
村长松了口气。
二人主要勘察的地方就是祠堂里刘文雅的房间。
一进门,还能感受到蒸腾的热气。
虽然房内以失去了原样,还是能看出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凳,再加个带镜的梳妆台。
“按照他们两个的说法,起火点应该在靠近床边的木桌附近。”苏和照着手电筒低头走去。
农村,房里的地都还是泥巴地,按理说,越靠近木桌,地上因为大火焚烧后留下的干裂痕迹越大。
苏和刚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脚下的门槛下方,也布满了裂痕,举着手电筒顺着痕迹裂开的方向照去,一路照倒了房间最深处的墙角。
这裂痕从木桌那边出发,沿着墙角饶了屋子一圈,居然呈现出以四周包围中心的趋势。
苏和定了定神,抬脚走进屋内。
起火点确在是从木桌这一块,这里的烟痕较轻用手摸烟痕不易被染黑。从木桌碳化的程度和残留部分形成的斜茬看来,也正如刘文雅所说,蜡烛点燃了木桌一旁的柴火棍。
窗帘已经全烧成了灰烬。玻璃窗上印着深浅不一的黑色印迹。
“苏同志,你看出来啥没?”村长唯唯诺诺跟在苏和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他看苏和挺专业的样子,上来就把屋子看了一圈,还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反正他是看不出来个啥,无非就是觉得这火太大,烧的太厉害了些。
苏和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你先别乱动,我再看看。”
孙慧珍正好也把大电筒送过来了。
大电筒一打开,直直射出来一道耀眼地光柱,将整个屋子照的雪亮,跟大白天似的,没适应过来的苏和下意识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苏同志,这灯是下矿专用的,是有点亮。”村长不好意思地干笑。
不过这样也好,看的更清楚了,苏和说道,“没事,亮点好。”
这大电筒也不用拿,放在屋里的正中央,往房梁上一照,整个屋子就亮堂堂的,苏和用小电筒去察看房内的边边角角。
里木桌最近的床,没剩几块好布,但从布料的折痕来看,能看出来床上乱糟糟的,明显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衣柜柜门是打开的,里面衣服大多数都遭了灾。
最后剩下的家具就剩那个梳妆桌。
里起火点最远,还算是完整。
“奇怪。”苏和拉开了梳妆桌的抽屉,“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村长表情一喜,“怎么奇怪?”
奇怪就代表着有问题,有问题就代表着周宝生大概率是清白的。
“这女人的梳妆桌,怎么可能一件首饰都没有。”孙慧珍替苏和做出了解释。
没有金子银子,铜啊木啊,再不济一把梳子,几个发夹皮筋应该有吧。
刘文雅可不像那种不爱打扮的人,她头上的皮筋可都精巧着呢。
“说不定东西太宝贵,人家不放这里,放别处了呢。”村长不懂女人的心思,但他懂春宝,春宝就喜欢藏自己的小宝贝。
“太宝贵……”苏和喃喃自语。
太宝贵所以要藏起来,为什么要藏起来?怕有人偷还是……她又藏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村长问道。
“没事。”苏和摇头。
苏和沉默了一阵,将自己的猜测和疑虑全都说了出来,“现在有三点不合理的地方。”
“第一,从地上的裂痕跟烟痕来看,火势是顺着墙角一路蔓延的,且火势猛烈。”
“第二,屋里贵重物品全不见了。木桌上有书有墨,就是没笔,衣柜只有粗麻布衣,梳妆桌是空的。”
“第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一点,火势太大了,附近就是河,在发现起火后周宝生就算是瘸子也能及时控制救火。”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只不过不知道这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们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