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和煦的脸突然一变,“大将军,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故意不让我知道。”
月娘轻轻挑眉。原来的和煦果真都是假的,而且她也没猜错,这些个银子是每年都要给他们的主子上供的银钱,这些银子丢了怕是不好跟上面交代了。
月娘顺着严大人的目光看向赵淮,赵淮勾唇冷笑,“严大人,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征战沙场数年,几次三番都是命悬一线,为国为民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严大人怎可这样诬陷于我。”
严大人顿觉得这段话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前日回赵淮的话吗?
严大人双手气得颤抖,重重地拍下桌子,“大将军,这银子到底去哪儿了?”
“严大人,您别急,阡州这几年没有灾患,想来是不急着用钱,您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赵淮脸上带着笑,状似关心地问道。
月娘压抑住嘴角的笑。赵淮恶心人还真有一套。
严大人猛地站起来,手指着赵淮,还没说一句话,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接着,月娘看到慎林在严大人鼻息处验了验,“将军,还活着。”
赵淮睥睨地看着地上的严大人,“严大人老了,身子骨弱,你亲自将严大人送回去。”
“是。”
接着,月娘便见着几个人像抬猪似的将严大人抬了出去。
月娘噗呲笑了出来。这可真是大块人心,这饶州的赋税连年攀升,官商勾结,这下好了,收拾了一顿看后面是不是老实。
“高兴?”赵淮突然出声。
月娘收回笑意,“将军,月娘看到将军出了气,心里高兴。”
“不过……”月娘顿了顿,“我原以为严大人饱经风霜,会在此事面前保持冷静,倒是没想到严大人会如此气怒。”
赵淮冷哼一声,“因为他的儿子跟银子一起失踪了。”
月娘看着赵淮的淡漠,愣了愣。她给赵淮出主意的时候,可没说严大公子,不过看这模样,严大公子也是被赵淮给捉了。
月娘微微皱了皱眉,“将军,会不会把严大人逼得太狠了,就怕他狗急跳墙,让大家两败俱伤。”
“他一日收不到他儿子的信息,他就一日不敢轻举妄动。”赵淮淡淡道。
“将军说的对,是月娘想少了。”
赵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嘴角轻抿,语气依旧冷冽,“这次,你做的很好,前几日,慎林说你在为你妹妹买些东西。”
赵淮顿住,让护卫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项圈,月娘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物件做工精细,看样子是请了有名的师傅打造。
月娘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给赵淮行了一个福礼,道:“多谢将军赏赐。”
赵淮看着她,“不必言谢,不过是一些无关大雅的小玩意儿。但是,我要你明白,查出真凶,替赵家一百多口人复仇,这是你应该做的。”
赵淮定定地看向她,“你这是在赎罪,明白吗?”
“是,月娘明白。”
待赵淮走后,月娘好好地将东西拿起来,收到盒子里。
心里这么久一来第一次出来欣慰的心情。
不过她高兴并不是因为这个项圈,而是她似乎已经摆脱了那种久久困惑在自己心中的恐惧,这种恐惧是让她对时不时出现的灾难的恐惧,现在总算能见到点儿好了。
第二日,月娘又得到消息,说是这次银子失踪已经找到凶手。
一听小二说这话,月娘余光瞥了瞥还在书房坐的好好的赵淮,疑惑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运河边儿上的匪盗,这些匪盗胆子也是真的大,已经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
“哦。”月娘随意搭了两句话,让小二离开。
她看着屋子里面的赵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主意本来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她却看不懂了。
这天,严大人又来了,态度与上次相比,又是大不相同。
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一点怨言也没有,又恢复了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月娘走进书房,将严大人的情况说给了赵淮听,赵淮听言,继续写着手上的折子,“他这是有求于我。”赵淮手上的动作继续,“你去会会他,看他想做什么?”
月娘转身出去,轻轻关上屋门。
一进前厅,月娘就听到耳边严大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比昨日冷静不少。
见月娘进来,严大人不落痕迹地朝月娘后面看了一眼,快速地皱了皱眉头,而后又和蔼笑道:“夫人,将军呢?”
月娘看他这一连串表情,心里笑了笑。“严大人,将军公务繁忙,从早上起来就在写奏折呢。”
“无事无事,我就再等等将军。”严大人和蔼笑着道。
月娘上前两步,福了一礼,“严大人可好些了,昨日可把将军吓得够呛,就怕严大人出点什么事情呢。”
严大人笑眯眯地抚须,“这件事多亏了将军。”说罢,严大人苦着摇摇头,“老夫昨日清醒过后,内疚不已,昨日冒犯了。”
“严大人也是为公事所脑,不必如此介怀。”
“大将军雅量。”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