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鹤青云屏风遮挡在旁边,屋内的雕花陈设均是用海南梨木制成,精美又不失简雅,而最中间,那紫檀香炉正升起袅袅白雾,香气弥漫。
姜好侧卧在软塌之上,右手下抚摸着蜷缩成团的小黑猫,宽大的荷边裙摆于脚踝处铺散开来,若娇花盛开,美艳至极。
薛盼儿端起茶杯,疑惑道:“你不在底下搭配药方,找我到这儿来做甚?”
姜好未答,却反问道:“你觉得今日之事如何?”
“呵,这还用说,定是某些人狗急跳墙了呗。”薛盼儿轻抿一口清茶后便放下锦鲤小杯,拿起旁边的折扇手腕一摇,细微的风便扬起了黑发。
若说这三年,那可真是扬眉吐气。
从前那些对她弃之敝屣的人现在是处处巴结。
就为了一点小小的香膏。
哼,那可是她随手可得的玩意儿呢。
薛盼儿万分觉得,自己最初的选择是有多么明智——弃了阮纤月,而选择姜好。
姜好挑一下眉,将那幅狐假虎威的神情完全尽收眼底,但她也不去戳破,只是转过手去推放于桌面上的一套精致礼盒。
“这些,是我最近刚研制出的香露与粉膏,现在,你便把这些带进宫里,去见阮贵妃。”
“新制的?”薛盼儿眼睛一亮,伸手便拿。
“怎么,贵妃的东西你也敢碰。”
这些动作,姜好都瞧在眼里,却没有严声制止,相反,还带一些调侃地浅笑道。
“如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薛盼儿拿起镶嵌着淡蓝宝石与珍珠的小巧香瓶,打开盖子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清凉淡雅。
这是她闻到此香后的第一感觉。
薛盼儿惊奇道:“这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嗅起来真真是不错。”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消暑的杂料而已。”
姜好取回长瓶,放到原处,然后又是伸手一敲:“要在阮纤月进宫之前,送与贵妃,届时该说些什么,便不用我教了吧。”
薛盼儿巧颜一笑:“这是自然。”
“还是那句话。”姜好的手指在珍珠坠子上打转“宁可表现得蠢一点,也不要让人瞧出什么端倪。”
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薛盼儿早都听得腻烦,可她又不好反驳,只能呆坐在旁边,白了一眼地暗自嘀咕。
这有什么好说的,只要能拉阮纤月下水不就成了吗,烦不烦。
她故作一声长叹,晃悠着脖颈,摇起折扇,还伸出一只手打量自己的指甲。
姜好瞧着那爱搭不理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恼怒之意,她言尽于此,可若是某些人非要自己糊嘬,那也怨不得被深宫宅院啃噬殆尽了。
忽地,传来敲门声。
“进来。”姜好轻喊一声。
雕花木门便被推开。
青荷走进先是施了一礼,随后才道:“小姐,三殿下来了,说是想见你。”
“三殿下?!”
姜好还未有反应,薛盼儿便惊喜地站起身。她感觉自己的双颊蓦地有些发热,伸手一摸,那滚烫的触感更是令心尖羞涩。
她缠绕起右肩落下的一缕青丝,带有腼腆道:“小好,你快看看我今日的装扮,唇脂是不是淡了点,还有这裙衫,是不是太过素朴了,你有没有艳丽点的香粉,快快快,给本小姐都拿过来!”
由于太过急切,最后一句话徒然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姜好看着那明眸含羞的娇美女子,伸出手指在案桌的淡蓝珍珠盒上敲了敲,毫不客气地泼凉水道:“你还要进宫。”
薛盼儿声音瞬间一冷:“怎么,你想支走我,跟三殿下共处一室。”
姜好支撑着下颚,淡漠道:“这些天,三皇子哪次来,我没有叫上你。”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端起桌子上的珍珠盒,慢悠悠地来到薛盼儿的左边,与她擦肩而立。
姜好又呢喃道:“反正,对于我来说,压垮宿敌可比找男人要重要得多,你若是不想进宫我也不勉强,只是,最后赢家要是变了,你别埋怨便是。”
肩上的黑猫似察觉出主人的轻嘲之意,也抬起小脑袋,扬声‘喵呜’了一句。
“等等!”薛盼儿夺过姜好手里的精致礼盒,眼神愤愤地瞪她一眼“不许肖想三殿下,否则我解决掉阮纤月后,下一个就收拾你。”
姜好默然,直看着雕花门打开闭合,嘴角才勾起个低嘲的弧度。
她伸手抚过小猫的绒毛,并没有急着去见皇子,倒是侧头问道:“青荷,香尘阁现在的进账可发生了什么变化?”
“小姐放心。”青荷弯着眉眼笑道“账目并没有减少,相反,还因为小姐的祛痘之法增了不少。”
姜好点点头:“那便好,等这月总和出来后,还是老规矩,分四等份儿。其中两份儿送去舅父那里,一份儿咱们自己留下,另外一份儿便给那家伙捎去。”
青荷捂嘴偷笑:“小姐还是很在意花公子嘛。”
“去,我那是来自老母亲的关怀。”
姜好把小黑猫扔向青荷怀中,又淡笑一声,随后,也离开了雅阁,走下红枣雕花木楼梯往二楼前去。
青荷抱着黑猫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