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大,一张软榻,一方圆桌,几把椅子,还有放置于各个角落,用来照亮的夜明珠。
姜好刚踏进去,便有一道黑影直冲她扑过来,她一惊,还未来得及遮挡,肩膀上就落下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猫。
小黑猫撒娇似地蹭了蹭她的脸。
喵呜~喵呜~
“你把它带来啦。”姜好把小猫抱在怀里,欣喜地说道。
花绝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回道:“是它自己非要跟来的。”
姜好瞧他扭过脸,笑而不语,只是怀着小猫坐在旁边的软席上,抚摸绵软的毛皮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花花,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花绝转过眼睛,表示这么无聊的事儿他不想干。
“切,你不起我起。”姜好举起小猫放在眼前端详“叫什么好呢,芝麻、木耳、紫桑葚,煤球、木炭,黑乌鸦……”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往外念着,直听得花绝忍不住侧头,对着小猫投去复杂的目光。
“啊,有了!”
只听姜好一声欢呼,举着小猫轻声道:“以后,便叫你欢喜吧。”
平平安安,欢欢喜喜,这不是挺好的么。
花绝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垂下眼帘。
姜好抱着小欢喜折腾了一会儿,眼皮便开始不住地上下打架,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太娇贵,才多长时间就乏了。
她轻轻打了个哈切,便随意往后一靠,躺在旁边的软枕上。
但到底心中有事,睡不真切,只是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将她抱起。
那个怀抱有些冰凉,却又异常舒适且心安,仿佛只要在他怀里,世间的所有忧愁便会遮挡在外,只需无忧无虑地倚着他便好。
她被放下了,似乎是软榻上。
但那个怀抱她的人好像并没有走,而是帮她整理起了落在额前的发丝。
一下,一下。
很轻,很柔,似是爱抚……
可她又觉得,落在脸上的目光,是那么的诡异幽深,且理所当然。
不知为何,这一下,让她忽地联想起了自己的小黑猫——无论对其做什么,起什么名儿都是天经地义,因为小黑猫属于她。
而现在,她便仿佛被那人独占着。
成了他掌下轻抚的小猫,成了他搂入怀中的欢喜。
这种想法,莫名悚然……
姜好缩了缩身子,她感觉到了一阵风,应该是车帘被掀开了。
随后是低低切切的说话声,片刻后,又有人轻抚上了她的额头。
鼻尖飘来淡淡的桂花香,这次她知道了,是娘亲。
姜好费力地睁开眼睛,隐约朦胧中看见了安晴那凌利中透着柔和的脸庞:“娘亲,爹爹呢?”
安晴一顿:“你爹爹要留下看家,便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姜好只觉得脑子迷糊,便随口说道:“娘亲,你放心吧。只要景彦不在,爹爹便不会有事。”
“虽说历代富商的地位低下,但爹爹手握一方皇脉,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任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朝堂里的那群老家伙还等着爹爹去给他们送钱呢。”
“小好,你最近怎么……”
剩下的话,姜好听不清楚,她昏昏沉沉地睡熟了。
――――
次日,秋高气爽,阳光正好,马车在大道上平平稳稳地走着。
“唔……”
姜好托着下巴,表情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花绳。
红色的细线弯弯绕绕,在对方修长的手指上缠绕出复杂且漂亮的形状。
姜好犹豫地伸出手,在两条细线间用小拇指微微一勾,再用食指轻挑出另外几条,捏紧,上扬,张开。
原本精美的图案在她的手下瞬间变得零零散散,横七竖八,甚是还有几根系成了死扣。
“又输了。”姜好沮丧地道。
安晴斜靠在软榻上,眉梢一挑:“我说姑娘,你这也不行啊,都输六七把了。”
姜好听后脖子一梗:“之前跟青荷玩的时候,都是我赢的。”
无辜躺箭的青荷抖了抖嘴角,她也想不明白,一个男子,怎么会把编花绳玩的这么好。
花绝慢慢地把红线缠绕整齐,问道:“还玩么?”
“玩!但换一个。”姜好不服气地回道。
她跳下椅子,在车板上来回来去踱步了许久,忽地一拍手,说道:“咱俩比跳皮筋。”
花绝的眼角狠狠一抽,似带有嫌弃的意味。
“就比这个。”姜好正巧捕捉到了那抹一闪而过的神情,目光立马兴奋了起来。
对啊,让权倾朝野的绯月侯去跳皮筋儿,这事儿想想都刺激。
说干就干,还没等青荷上前,她便自顾自地撸起袖子,搬起把椅子放在马车的一角,随后又拿起一把放在另一角。
青荷用银剪子把剩余的红绳剪成两段,分别系在左右边的椅子腿上。
“我先来。”
姜好十分大方地拍了拍胸脯,然后一脚便跳了上去,同时在嘴里还脆声唱道:“小皮球,下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浅蓝的碎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翩翩飞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