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这里的婚礼规矩又多又好玩。
新娘子一般要起早,由造型师做皮肤护理、上妆、做头发,然后是吃做为独身女孩在娘家的最后一顿早餐。
早餐多数以鸡蛋为主,对于母家来说,具有滚蛋的意味,但据有阅历的老人家说,吃鸡蛋有营养又不会像粥啊汤水啊那样会让人总是想去WC,毕竟新娘服装繁琐,总是洗手间什么的不方便,而吃鸡蛋会完美的避过这些。
到了接亲的时间,新郎带着团队前来求娶,什么叫门啊、离娘肉啊、洒账啊、找鞋、改口之类的流程走完,新郎抱着新娘子上花车去新房。
注意,是抱,必须是抱。无论花车离得有多远,都必须由新郎抱着新娘上车,在这段路上,新娘的脚不能沾地的。
新房是男方的主场,坐福、戴花、改口一系列完事,热热闹闹的去酒店。
到了酒店,必须等到几万响的鞭炮燃完才可以进入酒店大门。噼里啪啦,一挂上万响的鞭炮要响好久,吸引好多路人和附近的居民前来看热闹,尤其是小孩子,一个个乐得又蹦又跳,尖叫着拍手,好像结婚的是他们家什么亲戚似的。
到了酒店才是正式的结婚典礼,总之北方的婚礼又热闹又接地气,特别有意思。
秦航本就是北方人,说这里的婚嫁习俗和她们那里差不多,并没有多稀奇。
只有我,典型的南方人,头一次参加这种婚礼,全新的体验,全程情绪高涨,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一个个的发给大哥。
婚礼共请四个伴郎、四个伴娘。
我做为伴娘中个子最高的,站在子奇身边,秦航小巧,排在第四位,中间两位是子奇亲戚家的女孩子。
司仪正声情并茂的致词,嘉宾席上掌握阵阵,欢笑不断。
我忙里偷闲,眼睛不够用的左瞧右看,乐不可支。
这一看,还真让我发现点问题。
距离观礼台最远的一桌只坐了一个人,那是位年轻男子,侧着脸,一身得体的西装,衬得他英俊挺拔、矜贵冷清。他微垂着头,右手放在桌上,五指灵活的耍弄着熠熠闪光的火机,姿态闲适而优雅。
离得太远,他又侧着脸,那边光线很暗,我的角度看得不是太清楚,可那轮廓,让我莫名觉得像一个人,一个此行我最不想碰到的人。
心口一紧,下意识去看秦航。
她笑呵呵的站着,温婉柔美,像刚冒出尖头的一株新荷。
接下来的环节需要伴娘参与,为了避免出错,也为了不让子奇的婚礼留有瑕疵,我收回心思,专心配合司仪进行下一步。眼睛却控制不住的不时往那边瞄,想要看看他的正脸,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典礼结束,新郎新娘更换礼服,休息一会儿后再给来宾敬酒。
我们四个伴娘跟在新娘身后走下观礼台,准备去后台的化妆间补妆。眼角余光再次瞄向那边,黑衣人正站起来朝着外边走。
虽然仍未能看到他的正脸,可走路的姿势让我确信就是他,绝不会错。
确定是他以后,我的第一想法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子奇和我一样讨厌死他了,不可能通知他前来观礼的。
转念一想,海城再大也就那么大,又都在闹市中心,碰面再正常不过。仅酒店门前龙门上的新娘名字,就足以将他吸引过来。
只是,我不想让他和秦航再见了。
秦航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拔出泥淖,他的出现会不会让小航再次坠入深渊啊。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我不能冒这个险。
婚礼后半场,我不时的分神在人群里搜寻那个人,最好能找到他,警告他让他不要出现在秦航眼前。
可惜再没能找到他的影子。
这让我惴惴不安。
婚礼结束,子奇被陈星河带走前,要人把我和秦航送回酒店休息。
早上四点钟就起床了,忙碌大半天,连坐会儿的时间都没有,我和秦航真的好累,回酒店洗个澡就睡觉了。
这一睡就睡到快晚上六点,要不是一天没进食儿的肚子严重抗议,我们很可能睡到明天早上去。
习惯的摸到手机,微信里大哥发了好几条消息,表达他对我摄影技术的不敢苟同和对婚礼现场的热烈肯定。最后一句他说,“不要羡慕,老公一定给你个世界上最独特、最浪漫的婚礼,让我的宝贝做世上最幸福和快乐的新娘。”
又用这种话撩,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
一个试用期的男朋友,要不要这么自信!
我承认在撩这方面,自己永远不是大哥的对手。
想了半天,回了几个字,“你是谁老公啊。”
大哥秒回,没有文字,是一个小屁孩穿着小裤衩的瑟的图片。
真把我气笑了。
成了男朋友的大哥,一改之前的成熟稳重,时常露出几分孩子气,还挺可爱的。
要不都说呢,男人至死是少年。
好心情的收起手机,和秦航商量着吃什么。之前在林大的时候听韩峰说过,海城有条全国闻名的小吃一条街,从晚上营业到凌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