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驰马试剑”
两人是一路驰马,一路砍山匪试剑。
陆清墨:“这剑贵是有贵的道理啊,你看这柄二两的这就已经卷刃掉齿儿了,这柄一百二的还跟新的一样呢。”
周钰:“……”
陆清墨尴尬了一下,飞快地把卷刃的那把收回鞘中。
“你还留着那刀干嘛?”
陆清墨想了一下,一本正经道:“我想攒几柄烂剑给你打一口好刀。”
周钰发现这人实在不可理喻,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听闻耳畔风声与脚下马蹄声。
不多时,官道到了头,前面是一片林子,看样子兵荒马乱这些年来,林间那条小路早就荒废了,杂草横生,一看就很不好走。
两人下了马,陆清墨问:“阿雪,一般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周钰很直白:“要么换路走,要么趟过去。”
陆清墨嗷了一声,抻出剑来:“我开路。”
周钰嗤道:“就你那身子骨,我都怕骑马给你颠零碎了。”
言罢,从背后拔出长刀,把马缰绳递给了他道:“你牵着马,我开路。”
陆清墨点点头,又把剑收回了鞘里。
周钰风餐露宿惯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莫说斩草开路,哪怕是开山架桥恐怕也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周钰就把他远远落下了。
主要还是因为他牵着两匹马,马身宽,路太窄,而且那马还总想着啃两口地上的草芽,老是往后拽他,因此落了后。
忽然此时,陆清墨听到了一声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那声音又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颇有些林中闹鬼的意思。
陆清墨脚步停了下来,没敢轻举妄动。
这分明是筝声。
若是说换做笛声琴声,兴许他还能理解一二,比如什么牧童放牛啊隐士陶冶情操啊什么的。
可是这筝,多少有点出奇。
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隐士喜欢抚筝的。陆清墨心想。
听似杂乱的筝声忽然间肃穆了起来,隐隐透露出一丝杀机。
陆清墨心下一凛,抽剑向左便砍!
果然。
是一根极细极锋利的弦。
陆清墨收剑入鞘,反手从腰间扯出笛子来,“潇洒万分”地转了一圈险些脱手,连忙尴尬地把那长笛横在了嘴边。
悠悠扬扬,一曲问路。
筝声在他吹笛的同时戛然而止。
陆清墨吹完,放下嘴边笛,朗声问道:“前辈何必要阻拦在下呢?在下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身上也无许多钱财,若是前辈缺银子,那在下给您留下钱袋,若无别事,在下可要继续赶路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钱袋,鼓鼓囊囊的,紫色的袋面上还绣着条金黄的小金鱼儿。
这可不是什么“金鱼袋”。
但是这上面的寓意可也是十分露骨了。
依《大季律》载,“凡黔首民不得以金、紫、绛、朱为色布;凡绣图不得显龙、蟒、龟、鹤、鱼;违者正犯充军,属眷惩役七年。”
金色绣龙就是皇上了,紫色绣鱼可想而知。
鱼跃龙门可是会成龙的啊。
陆清墨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台阶给了,身份亮了,对手也试探了。
何谓呢?
你不是来者不善吗?你要是见了这个钱袋子,就应当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放我走再悄悄把钱拿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你要是非得跟我碰一碰,那你也得想好这么做的后果,我大季立国数十载,雄兵数十万,还不至于害怕一个江湖武夫。
你要是不知晓这个意思,那就跟一般山匪无异了,短见识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功力也强不上哪去了。
陆清墨脸上笑嘻嘻的,将钱袋放到了地上。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陆清墨便牵上缰绳准备继续去追阿雪了。
不料来者不善到了一定地步了。
一阵不可谓不惊悚的笑声由远及近,初闻仿佛还在百步之外,不过一息之间竟好似已然到了面前!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林子间传了出来。
“哟,太子殿下怎么把奴家当成拦路抢劫的匪人了呢……”
这声音一听就很他娘刻薄寡恩。
陆清墨皮笑肉不笑的转过身去,点头哈腰道:“见过陈娘娘。”
“哟哟哟哟,太子殿下可快免礼,奴家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啊。”
陆清墨胃里一阵翻腾。
要说这娘们儿长得吧,并不算丑,可是唯有一点不是很入得眼。
就是她秃头。
脑袋上三三两两的长着几缕头发,真要是数得话估计一炷香就能数得明明白白。
这是内力高到了无边无垠的地步才会出现的性状。
要不然怎么说“聪明绝顶”呢,耳聪目明的最甚者就是习武之人了,若是练功到了极强盛的地步,一呼一吸间就能将一只苍蝇振动几下翅膀都数得一清二楚,隔着几百步就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位显然有点走火入魔了,头发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