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肉汤是极好的,也许是马肉炖得久了,也许是大家玩累了饥渴了,他们围坐在石灶前笑着闹着,每个人都吃得很香甜。
巫鲲品咽着浓汤竟悲伤了。复生前的记忆是苦的,眼前的景象却是甜的,可这甜暖的景象竟让他的鼻尖酸涩了。人间几多苦,多是悲欢离散!眼前的四个孩子,包括自己在内,不过是几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罢了。这苍莽世界竟给了他们神力亦难担当的背挑肩扛……
巫鲲本痴恋山川云淡,想远离这世间纷繁,可他却承了巫神的灵力也成了这鬼谷的一员,还做起了纯元神君们的兄长。阿娘离开的那天他流尽了自己一生的眼泪,他不会再哭了,没有泪了。巫鲲曾告诉自己,再难再苦也不要落泪了!在他十八年的寂寥人生里,今日是最大的礼赞。巫鲲的箫在心底奏响,他的心如磐石一般:"黄天厚土我自归来,承命侍天不负爷娘与青天!"
"我们把这山洞整修一番如何?"巫鲲看着洞顶的尖石,忽然向大家提议了。
"好啊!"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在石台下修所木房子吧!巫祖需要静养!"巫鲲说道。
"好啊!"孩子们又应了一声。
"我出谷一趟,去采办些工具杂物吧!"巫鲲又说道。
孩子们这次没有立即回应他,只齐齐地看向了巫祖。
"鲲,还需要些什么吗?"巫祖问。
"需要的东西多了去了!棉衣棉被?锅碗瓢勺?真不知道你们这日子是怎么过的!买个东西都不会啊!修房耕田,工具可得趁手啊!"巫鲲说着,笑了起来。
巫祖被他这么一说,害羞地咬了咬嘴唇躺靠了下来。大家也都嘿嘿嘿地笑了。
"我带烨出去,女孩儿家家的心细!我有什么遗漏她能提醒我。想跟我出去吗?烨?"巫鲲问着,看向巫祖征求她的意见。
"我听姐姐的!"烨答道。
"去吧!早去早归啊!"巫祖说道。
"好!"烨开心地回答着,跑回自己洞里梳头发去了。
"哥给你买只木脚吧?拄拐可不够利落!"巫鲲对巫祖说道。
"哥哥,给影买个书案吧,再给烨买把琴,给觯买身儿护甲!他现在穿的,还是我用猎杀者的旧甲改制的呢!"巫祖说道。
"这些东西,每个人都得各有一祥。花钱不能这样紧抠着,该过的苦日子咱过,该花的钱也得花出去!有哥在!别把小日子紧绷着过。活着洒洒脱脱才好呢!哥会保护好你们的!"巫鲲摸着巫祖的脸心疼地说。
巫祖听着这些竟抹了抹泪,她点了点头说道:"凡事小心!保护好烨啊!"
"放心!去去就回!"巫鲲捏了捏巫祖的脸笑了。
觯扶着巫祖站在石台上,望着巫鲲和烨骑着白云远去了。觯转身看着巫祖,猛地把她抱紧了。他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哭着摸着巫祖的头,把脸贴在巫祖的耳边摩挲呢喃着,完全没有把身前不自在的影看进眼睛里。
"你打我一顿吧!打吧!舍不得打,骂骂也算啊!"觯喃喃着,闭起的眼睛被泪水淹没了。影尴尬地笑着跑回洞内看书去了。
"我喘不上气了……觯!快,叫影出来!"巫祖突然瘫软了起来,痛苦地呻吟着。
觯惊住了,他急忙呼喊姬影,不知所措地退向了一边。
"巫祖,你哪儿难受?你还这么虚弱啊?告诉我该做什么?"觯惊慌地问道。
巫祖瘫在石台上全身冰凉,影跑来扶住她,直待她平宁下来。
"怪我太贪玩,刚才飞太久,身子虚脱了!"巫祖说着,忽而看见巫鲲带烨回来了。他们直落在石台上,马背上还驮着两个大大的包裹。
"巫祖,这是怎么了?"鲲抱着烨跳下马背,直扑到巫祖身边。
"身子软了,没力气!"巫祖说着抬头看向了干觯,她两颊绯红害羞起来。
"我贪心觯的肩膀,靠他身上太久了!可能是早上飞得猛了,用尽了力气吧!"巫祖捂了巫鲲的嘴不让他继续追问了。
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脸颊红热地摸着石壁。烨默然无语地站到觯的身边,抓紧了他的衣角。
"先回洞里吧!"巫鲲叹了一口气,抱起巫祖走回了山洞。许久,他走到石台上对觯说:"今天得把木屋搭好,巫祖还虚弱得很,影还得再守她些日子。"
"这是怎么回事?"觯担忧地问道。
"你揪一根草叶点着,再把铁锅压上去,会怎样?"巫鲲笑着问道。
"草灭了……我是锅,巫祖是那根草?"觯惊疑地问道。
"完全正确!"巫鲲拍着觯的肩膀说道:"不光是你。我和烨也跟你差不多!"
觯扭头向洞内望着,担忧又内疚。他脱了外袍放在石台上,对巫鲲说道:
"那就开干吧!"觯从石台一跃而下,飞奔到树林里寻找起可用的树木来。
"我背着你,烨!一起修房子!"鲲说着将烨搂到背上也向树林飞去了。
洞穴内,影靠在巫祖的肩膀上躺着,他看着洞门里斜斜射入的阳光猛地问道:"姐姐,你无聊吗?"
"还好啊,怎么了?"巫祖问。
"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