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赞同道:
“晚辈没啥能耐,就是念头通达,师父常说,高道不嫌僧,高僧不避道,巫门道门同根同源,无正邪之分,仅门派之别。”
“七十二门,难得有懂道理的人。”
“这有啥不好懂的?哪怕是道门,也不是铁板一块,炼丹的瞧不起画符的,画符的看不起做阵的,做阵的瞅炼器的不顺眼,炼器的又鄙视炁修,炁修看谁都是渣渣。这么算起来,九州大地上,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胸襟,我问你,你师承何人?出身何派?”
“山野小派,不值一提。”
任长安可不敢提雪栾山,十二年前在南极古域,两家都把对方打出屎来了,若敢提雪栾山,绝逼当场毙命。
老妪也不想盘查到底,在她看来,无名小派更好,收入麾下就少了许多麻烦。
“既是小派,可愿拜我为师?”
“前辈,我是道士,我是有祖师爷的,就算我同意,祖师爷也不同意啊!”
任长安急了,心想拜你为师,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老妪早就料他有这般托辞,笑了笑,说到:
“无妨,抹去便是。”
“前辈,这可是我的信仰,如果我连信仰都能背叛,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背叛的?”
任长安自认打不过她,但要论起嚼嘴皮子,一点儿也不怕她。
老妪想了想,心说这小子说得有道理啊!
真要把他收入麾下,将来也是个祸患。
但是这么灵光的小辈,若不能为我所用,放任他离去,将来更是祸患无穷。
罢了,既然不能收入门下,那就弄死一了百了。
十二年前南极古域大战,巫门损失惨重,老妪本想拉点人头发展下线,结果发现洗脑不成功,只能就此作罢,轻抬手,骨杖起,漫天乌鸦盘旋顶。
任长安见她一言不合就开打,暗骂一声老阴币,抛出碧绿葫芦,踏足站立,化作一道残影,斜飞而去。
老妪见他想跑,冷笑一声:
“小小蝼蚁还敢跑?”
话音落地,地面瞬间化作腥红血池,从血池中伸出一只大手,举天而起,一把抓住飞走的任长安,血掌紧握:
“噗”
“嘭”
两道声音从血掌中传出。
一道是任长安口吐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另一道则是碧绿葫芦炸成灰灰的声音。
血掌雾散,任长安从空中坠落,跌落在血池中。
血池里,任长安感觉就像是掉进了热糍粑锅里了一般,想要站起来,却被血色凝液牢牢牵扯,需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才能与血色凝液相抗衡。
至于想逃走,除非老太婆突然暴毙,有足够的时间给他慢慢挣扎。
困在血池中的任长安,心态都要崩了:
这血池究竟是什么咒术?
连灵器碧绿葫芦都能捏碎?
那可是灵器,不是法器啊!
死老太婆,你到底什么修为?
灵器都能捏碎。
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捏死我?
给我留条小命残喘,很好玩吗?
任长安想不明白,老妪也同样想不明白。
老妪都蒙了,心想:
这小子为何没死?
只是吐了点血?
就这?
我的血凝咒全力一击,就吐了点血?
怎么可能?
他只是渣渣凡武期,怎么可能只吐血?
筋未伤、骨未断,连衣服都没破,这是什么情况?
衣服?
复合化肥?
那是个什么衣服?
既没有能量溢出又没气息波动,怎么看都不像法衣宝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竟能挡住我的血凝咒?
能免疫血凝咒,这件衣服定不简单。
区区凡武,身披宝衣,这小娃子什么来头?
师承何人?出身何派?
七十二门中,谁能把如此宝衣给一个凡武小娃子?
不会是那几个老家伙的后人吧?
罢了,他只是坏我祭祀而已,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招惹那几个老疯子。
就当卖个人情,露个破绽让他滚吧。
老妪思定,手中白玉骨杖轻点地,血池瞬间崩散成珠,再化作密密麻麻的暗红小蚁,相互挤来挤去,撕咬在一起。
任长安见牵扯自己的力量消失,再朝远处望去,老妪正被一团黑影笼罩,正在痛苦挣扎着,仿如遭受了某种反噬一般。
“嗯!趁你病,要你命!”
不知实情的任长安,见对方被“反噬”,心想老天爷开眼,给了我机会。
老天爷给了我机会,我还能不中用吗?
虽然杀不死你,但是搞个阵法困你几秒,多争取些逃命时间总还可以吧?
心念生成,掏出一个阵盘,又甩出十来支阵旗,再丢四枚石像摆件,口中念完决,心中大喝一声:
“四象剑阵”
四象剑阵乃师父吐血赠送,以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为主调,二十四节气变化为辅,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