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上。
太后当殿宣布了宛太妃的死讯。
众人纷纷看向阿萱。
都知道,宛太妃的尸首是从摄政王府的私牢被抬出来的。
而阿萱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仿若并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只是她装作不知情,旁人却不会放过这个踩低她的好机会。
只听林宰相开了口,“老臣听闻,宛太妃的尸首是从摄政王府里头抬出来的,死状极其惨烈,也不知摄政王妃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凭着先前林宰相对她的刁难,阿萱早就料到今日这老东西也不会放过她。
当下并未回答,只笑道,“宰相大人看来是老糊涂了,摄政王妃哪有资格上朝,您若要问摄政王妃,等下了朝后去摄政王府问去。”
她可不是以摄政王妃的名义来上朝的。
林宰相眉头一拧,也知道这是阿萱不肯回答的说辞,只冷哼一声,道,“好,既然摄政王府里的事萱统领不肯回答,那就请你说说,宛太妃被人掳走之时,禁军都在做什么?”
话音落下,朝上附和之声不绝于耳,“是啊,宛太妃是在寝宫被人掳走,禁军却连掳走宛太妃的是什么人都没看见,实属失职!”
“此次禁军应担重责!”
“恳请太后重罚!”
众臣纷纷冲着太后行礼,一副今日不将阿萱剥了皮就不罢休的样子。
阿萱看向太后。
昨日太后被气得不轻,也说过绝不会就这样罢休,今日或许会趁此机会重罚她也说不定。
可还不等太后开口,公孙羽忽然行至大殿中央,单膝下跪,冲着太后道,“末将自请守边,望太后娘娘成全。”
他这提议极为突然,别说是太后,就连阿萱都甚是意外。
公孙羽与陈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好不容易打赢回京,如今却又……
太后眉头紧蹙,“公孙将军,哀家知道宛太妃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身为我朝大将军,你……”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公孙羽打断,“还请太后成全。”
他重复了一句,表明了他离去的决心。
而他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在变相的保护阿萱。
毕竟,他若走了,京内无人再能制衡粱煜。
若太后执意要重罚阿萱,也不知会等来粱煜怎样的报复。
甚至是方才口口声声恳请太后重罚的那群大臣们,这会儿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了。
太后自然也能懂公孙羽的这一层意思。
昨日他的没用劲儿她是见识过了,没想到今日更叫人开眼。
紫瑜死得那样惨,他居然还有心思护着那个女人!
果真是废物!
眸心隐着不悦,面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样子,“哀家知道宛太妃之死令将军悲痛欲绝,想要离开这伤心地也在所难免,可你终归是我朝的大将军,手握重兵,怎能说走就走呢?”
公孙羽好似早已料到太后会提起兵权。
不急不缓地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兵符,道,“末将愿交出手中一半的兵权。”
话音落下,满殿哗然。
公孙羽手中的兵,大多都是禹王留下来的,他这一下居然就要将一半都交出去,这是不想再回京的意思了吗?
太后自然也是惊讶的。
可惊讶过后,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欢喜。
她没有背景,若非说有,恐怕也就是仗着与先皇,公孙羽,还有粱煜几人从前的情意吧!
如今,她贵为太后,却与女皇无异,手握生杀大权,却也成了这满殿朝臣觊觎的对象。
她可不觉得这群男人会这么甘愿对她一个女子臣服。
可,若是有了公孙羽手中那一半的兵权……
心中已是雀跃。
太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才道,“既然公孙将军心意已决,那……就随了你吧!”
“多谢太后娘娘。”公孙羽高呼行礼,也将兵符呈了上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兵符之上。
阿萱看着那一道道贪婪的目光,心中不禁冷哼。
公孙羽今日交出去的,无疑是一块肥肉,这群朝臣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为了这块肥肉斗得你死我活。
公孙羽交完了兵符,便退回了队伍之中。
而太后也终于再次看向阿萱。
声音染上几分微扬,道,“萱统领。”
阿萱出列,上前行礼,“属下在。”
“宛太妃一事,禁军难辞其咎,你身为禁军统领,理应担责。即日起,禁军不再由你掌管。”
宛太妃在自己的寝宫被掳走,不管怎么说都是禁军失职,阿萱早就料到自己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做不久,当下便应道,“是。”
却听一旁的林宰相不满道,“太后娘娘,宛太妃在寝宫被掳走后遭受虐杀,如今连凶手都未曾找到,对于禁军统领的惩罚就只是下了她的官职这般简单吗?”
“那宰相大人是想如何?”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不急不缓,却莫名染着一股威压。
阿萱眉头猛地一沉,转头看去。
只见,一道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