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朱瑷瑷又转头,直视寿王:“我十三岁
的时候,曾被奸人拐卖,辗转进了安北都护府,成了薄元道府上的女奴。”
营帐里安静下来,只听见轻微的吸气声,众人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
虽然她说的是女奴,但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彼时薄元道是安北都护,权势颇大,我无法告他,便是告了他也无官府敢接,便是有官府敢接,他只是从别人手里接受了一个女奴,根本无法给他定罪。现在他成了叛贼,呵,天意如此,我就一定要他死!”
“他不死,我身上遭遇到的所有凌辱与虐待,还有心里的恨,永远无法消解。所以这仇,我要自己报。朱家愿为王爷的大业效犬马之劳,绝无怨言,只求王爷把薄元道的命留给我,随我任意处置。”
她坦然而无畏,但那猩红颤抖的眸子和紧攥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一个勇者的颤抖。
旧伤血淋淋撕开,剥去了勇敢的伪装假皮,她再也无法在自己和身边人构筑的善意谎言与美好假象中自欺欺人,但只要她还能再站起来,以后她就是勇敢本身。
秦弗却被她凄楚的样子刺痛,怔怔去看许澄宁的侧脸,心里凉得发颤。
只差一点,许澄宁当年也要落入如此境地。
只差一点,他就遇不到许澄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