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而来的噩耗,让何鲁为之一怔,转瞬又急问道:“怎么回事?”
“有魏军偷偷潜进了西陵,现在已经打到王都了!摄政王命你即刻回都勤王!”
明明是他们在攻打大魏,怎么反而被大魏入侵了?
何鲁心中疑惑,但也知事态紧急,不能耽搁,即刻拿好武器要吩咐拔营。
这时帐外又有士兵道:“将军,时辰到了,该出兵了。”
何鲁脚步一顿,感觉被阿汗德揍过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
“那……西戎那边……”
传令兵道:“摄政王说,西戎的军备我们会一力承担,但联攻不能继续。”
何鲁只觉脑门胀疼。
西陵内乱,可西戎可不是能听得进道德经的凶兽,他们如何会体谅?
不过何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是一刻也不想跟西戎共事下去了,立即吩咐拔营回都,使了个小兵去跟西戎交涉。
天光大亮的时候,战场之上,敌我双方已经各自站定,兵马分列。
这是季连城为帅之后与西戎的第二次交手。
第一次交手以大魏胜利告结,他真真正正地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而这一次,则是他首次出城交战。
等赢了这场胜利,他的下一步,就是夺回大霆关。
季连城志在必得。
将士看主帅如此,也信心高涨,浩浩荡荡的魏军当中旗帜飘扬,洋溢着蒸蒸的士气。
隔着宽阔的原野,阿汗德看到了魏军最前恣意摇曳的红色披风,心下暗恨。
他已经在季连城手下吃了一场败仗了,这次不会再掉以轻心,定要叫对方见识到他的厉害!
阿汗德看向另一边,眉头一皱。
“西陵人怎么还没来?”
“王子,要不要属下去问?”
“不必了。”阿汗德摆手道,“谅他们也不敢不听我的话。”
魏军这边,也有副将提醒道:“大帅,西陵人不在。”
“我知道。”季连城道,“见机行事,不要被干扰。别忘了空城计的真相是城里本就没人。”
副将道:“是,我明白了。”
季连城扬起手,战鼓响起,敌我双方的号角前后响起,鼓点越来越密集。
“众将士听令,杀贼——”
一触即发。
两军战士像一朵朵水花,密密麻麻的水花掀起大浪,汇聚,碰撞,迸发。马的嘶鸣,人的叫喊,兵戈的相接,以及兵器刺入身体的声音,或惨烈,或激昂,或瘆人,交汇在一起,成了沸腾的潮水。
季连城本性好战好胜,战争一打响,他一马当先,把红缨枪舞出了残影,径直向阿汗德冲去,铿铿锵锵地与之打了起来。
阿汗德用的武器的长柄战斧,其杆与长枪长矛一般长,前端为双头斧,砍击威力极大。两人一人砍一人刺,打得胶着,一时竟分不出胜负来。
“阿汗德是吗?”
季连城一边打一边还有余力笑着说话。过去十多年,他战场上的敌人都是西戎人,他已经很是熟悉,连西戎人的话也会说了。
“我知道你,西戎能征善战的大王子嘛,听说你父王很看重你,什么大战小战都让你打了,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你弟弟莫汗西。”
阿汗德呵了一声,扯出嚣张的笑:“知道老子的厉害,就乖乖受死!”
季连城不露一丝怯意,笑道:“是啊,真厉害啊,不过,我们大魏有句俗语,你得听一听,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我要是把你弄死在这里,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都便宜你弟弟了。”
阿汗德眼里露出阴狠,像猛兽一样狂怒。
“大魏人,别想对我使诈!我不吃你这一套!”
季连城大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倒想问你,知不知道西陵为什么不在这?”
季连城本意在诈他,可听到阿汗德的耳朵里却变了样。
他的目光快速地搜寻,只看到大魏人与西戎人厮杀,连个西陵人的影子都没有。
他本就对西陵人久不至战场心存疑窦,加上季连城刚刚那些故意挑唆的话,疑心病更重。
难道是莫汗西搞的鬼,故意要在战场上弄死自己,好争夺自己的王位?
这么一想,方寸大乱,竟被季连城寻了个空子,当胸刺了一枪。
阿汗德吼了一声,捂着胸口,还要再战,一个小兵快马跑到他身边。
“王子!西陵人已经撤兵了,说可以提供军械,但不能配合作战了!”
“什么!”
阿汗德怒发冲冠。
“西陵毁信!西陵毁信!”他眼睛都瞪凸出来,“莫汗西!肯定是莫汗西要害我!”
季连城不期自己几句话就发挥出这么大作用,看来许澄宁所说是对的,要瞅准机会挑拨西陵和西戎的关系。
单纯的挑唆阿汗德没那么容易上当,最好对与他利害关系最大的痛点精准打击。
于是他又道:“现在知道,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提枪再刺,阿汗德咬牙格挡开,挥手大喊:“撤退!撤退!”
主帅不稳,军心便动荡,西戎人仓皇撤离,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