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王世子抬头,狐疑而警惕地看着她。
郑功启代他先问出了口:“谢大小姐为何知道此事?又为何想帮殿下?不,应该说,谢大小姐为何也想对付许澄宁,没错吧?”
谢琼韫眼高于顶,从来是看不大上商户的,尽管待谁都和善,但郑家人善洞察人心,郑功启很早之前就已敏感地察觉到谢琼韫的淡漠。既不是纯粹想帮宁王世子,那一定是有利可图。
宁王世子被郑功启一点拨,也想明白了。
“不错,谢大小姐,你先说明你的用意,不诚心的合作,孤为何要信你?”
谢琼韫微微垂眸:“殿下说得不错,我确实意在许澄宁,至于原因,恕不能告知于您。”
宁王世子不悦:“遮遮掩掩的,孤怎知你是不是心怀鬼胎?”
郑功启想了想,道:“殿下,不妨让谢大小姐坐下详谈。”
这是谢家,连寿王都在争取,若能拉拢好了大有助益。
郑功启知晓谢琼韫看不起商户血脉,但只要有一次合作,便能将其拉到同一条船上,不愁以后要挟不了谢大小姐。
宁王世子收到他的眼神暗示便收了声,点头同意了。
凌乱的酒壶全被撤走,桌子也被重新清理干净,换上一泡芬香的清茶。
雅间仅他们三人,宁王世子与郑功启同坐一边,谢琼韫坐他们对面,安静地任面前的茶盏放凉,并不沾唇。
“谢大小姐,你与许澄宁有仇?”
谢琼韫言简意赅:“有私仇。”
宁王世子冷笑:“私仇?意思就是不能宣之于口了?谢大小姐还是不诚心啊。”
谢琼韫微微捏住手心:“虽然不可对隗殿下言明,但琼韫也不会害殿下,殿下只需做三件事,便可以了。事情很简单,便是以后事发,殿下也没有可以指摘之处。”
宁王世子挑眉:“哪三件事?”
“第一件,京城如今有一个学社名叫拂尘社,望殿下能召集春闱落第的举子加入他们,壮大他们的队伍,并时时引导他们的言论。
“第二件,刊发柳祭酒之女柳文贞的文作《德礼女经》,让那些从宫里出来的、说得上话的嬷嬷,将之大肆宣扬,并让所有书肆将其列为女教范本。”
“第三件,”谢琼韫微笑道,“需要殿下请一道调命,将我正在丰州大营的堂兄谢容钰调离,让他至少半月不能回转京城。”
宁王世子听得糊里糊涂:“除了第一件尚且有迹可循,其余两件事与扳倒许澄宁有什么关系?还有,怎么把谢世子牵扯进来了?”
谢琼韫并不回答:“殿下照做便是,琼韫不会害您。我只能说,许澄宁身上有秘密,这一切,都是有用的,殿下拭目以待。”
宁王世子看她口风紧,顿时嗤笑。
“谢大小姐口口声声,一句一句的保证,好生信誓旦旦,全是空话,却要人信你,凭什么呢?孤怎知你不是内里藏奸,特意算计孤去给寿王府献殷勤?”
他话音一转,眼神微微迷离地从谢琼韫身上扫过。
“要孤答应也行,实话不能说,那便留下一件贴身之物来,只要你有一丝一毫背叛,孤便立刻抖落出你跟孤有私情,叫你旁人嫁不得,只能给孤做妾!”
谢琼韫心高气傲,“妾”一字入她的耳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胸口起伏,却终是将气忍了下来,仍保持着面上的镇定。
“可以,但事一成,殿下需得归还于我。”
“一言为定。”
她从腰间摘下一枚香囊,递了过去。
宁王世子接过,认出布料的确出自谢家老供奉之手,香囊内侧绣了“韫”字。
他想了想,道:“劳烦谢大小姐再写张纸条,就写‘我谢氏琼韫,仰慕秦隗,非君不嫁’。”
谢琼韫眼瞳一睁:“殿下休要得寸进尺!”
“那便不用谈了!”宁王世子大手一挥,“孤乃天潢贵胄,还不致跟许澄宁一个小小角色你死我活。弄死许澄宁,你看起来比孤要急得多,孤就等着你搞垮她,坐收渔翁之利,难道不好?”
谢琼韫呼吸浓重了些,最后面无表情地道:“好,我答应你,拿纸笔。”
笔墨铺陈,谢琼韫很快写完,但她没有按宁王世子说的写,而是直接将密谋之事和盘托出。
宁王世子倒也没有再强逼她,只是又让谢琼韫在上面按了个手指印。
谢琼韫面无表情地擦着手。
“殿下莫要忘了你说的,事一成,便返还于我。”
宁王世子哼了一声:“放心,孤也不想娶你。”
郑功启问道:“谢大小姐确定许澄宁定会中招?”
经过宁王世子的几番冒犯,谢琼韫已经维持不住善面,伪装不下去了。
她道:“放心,定然万劫不复。”
雅间安静了一瞬,宁王世子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原来,以温雅纯善闻名京都的谢大小姐,也是条美人蛇呀。”他语气带着嘲讽。
谢琼韫手一顿,转而戴起面纱。
“彼此彼此。”
她戴上兜帽,推门离开。
宁王世子呸了一声:“孤最讨厌这种仗着是世家总觉得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