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1)
贾语从原主母亲的院落出来,一阵失落,却觉得也许可以利用原主父亲对她母亲的情感,她父亲一定是心中有这个虞氏的,只是夫妻两人互不退让,谁也没有顺从谁。两个要强的人学不会忍让。原主的记忆里,似乎在她母亲生前时候,她的父亲就如此般冷淡,关系亦不复从前恩爱时光(虽然她只是听说父母的从前时光)。她的出生并没有起到缓和两人之间的隔阂的作用,而她母亲的性子太过刚烈,她自认为爱着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其实已经在官场抹去了年少气盛的身影而愈见老谋深算。她爱的也许只是从前的他,不若如今这般精明老练的他,到底谁的心在变,托付之身与心已俱疲。可令贾语想不通的是她的父亲为何,对待她这个小女儿不曾有半点亲近,难道是原主不够机灵,或许是长得不够讨喜?本来她可以充当缓和父母关系的调节剂的,只是原主看母亲不大与她父亲亲近,连带她莫名畏惧这个不苟言笑的父亲。
贾语忽然脑洞大开,不会原主不是贾胜连亲生的吧。原主长得更像虞氏,有一点点贾胜连的影子。不过应该不会,以虞缨妍的性子,不会如此,更何况在古代这种禁制森严的礼教之下,想也不可能。
又过了些时日,贾语的身体基本恢复如常。不过平日里在人前还是要佯装弱柳之姿,掩掩面,虚咳两声,扶扶额,以芳香绣帕拭去用内力催发的虚汗,不过有时候咳得呛住了可就真的是以真乱假了。哎,她也实在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演戏,也不晓得看戏的人是否瞧出什么端倪没。而且每一步似乎都要提前设计好,一点儿不允许出错,因为她知道行差踏错祸无穷,在这黑彻的深夜里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原主祖母的华晋院与她目前的住处离得有些远,走路需要一刻钟,贾语再次感叹,古人的住宅真是豪,大而敞亮,屋制摆设甚是考究!可是用以代步的工具太稀缺,不似现代电瓶车、汽车……方便。那些古人未曾想象到的事都在现代社会里发生着,而且当代女人的机遇也有很多。虞氏在世时,没人拘着原主,懒散时她或乘小轿出个院门,勤快些时候便随虞氏一起走路去给祖母晨昏定省。虽然将军府里不允许骑马,因为虞氏的宠溺,倒是时常应允原主骑着马厩里的马去郊外风驰电掣去。难得双脚着地走路过去请安也是要那一日原主兴致好。本来她的祖母就不喜原主过于活泼好动的性子,总似脱了缰的小马驹。原主自然也不愿与她亲近。原主很是喜欢黏着虞氏,一则住得近,二则,虞氏能拿捏住小丫头的死穴。这也许就是孩子的天性,每一个孩子都喜欢找妈妈。虞氏生前甚少拘着她的性子,大是大非原主拎得清,只是原主有点懒散,做事三分钟热度,而且仰仗虞氏,背靠将军府,身后还有外祖家镇国公府,只是性格张扬了些,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小打小闹虞氏也觉得无伤大雅。其实原主就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孩子。只是虞氏从没想过她会那么早地离开人世,想不到她这个母亲也有不能给孩子仰仗的一天,红颜非薄命,亦非苍天妒红颜,乃是情字断百结愁肠。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原主笄礼后挑个良辰吉日就和崇山王成亲的,谁曾想,虞氏没等到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就突然撒手人寰!可叹,可惜,可怜了原主小小年纪丧母,更可怜身边没有体几人!所以为人母,首要是长命百岁,需得替自身打算好,才能给子女以庇护,尚能够有余力未雨绸缪,千万不能只凭男人的一张甜言蜜语且信口开河的嘴,就相信此生可托付。因为有些男人值得一生托付,可也有很多人并非良人,哪里能只凭得一时的心意就托付了终身?跨越时空的两位父亲有不谋而合的渣男行径就是最直接的证明。两位母亲两生都所托非人,好在现代的母亲有离婚的机会,还能够迎来人生的第二春。贾语想,要么保持单身好好搞事业,要么就得扒亮卡姿兰的大眼睛,找寻一位值得托付一生之人。《诗经》——邶风·击鼓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何可成美谈,为何是作为好的感情见证?因为是可遇不可求般的稀有的美好。
若是能遇上可执子之手的男子,自然是美事一桩,如若遇不上,贾语宁愿始终保持单身贵族的身份。
今日的她迈着轻盈的步落,欣赏着这无限的春光,没有防晒霜遮挡下的脸蛋透过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透净的毛孔。
“小姐今日去老夫人那里为何会这般高的兴致?往日里你可是最惧每日跟着夫人去晨昏定省。”翠琴小声地在贾语身侧嘀咕。
贾语却是记得晨昏定省出自:宋·陆游《上殿札子》:“所谓悦亲之道,非荐旨甘,奉轻暖也;非晨昏定省,冬夏温凊也。”
贾语认为现代人应该不理解这种旧时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晚间服侍就寝,早上省视问安。还是说如今是反过来呢……
贾语其实欣赏宋代的经济发展的,虽然南北宋真的一言难尽……
真真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你说母亲故去的几月,我可曾踏过华晋院?”
荷玉认真地摇着头。
“所以,这样的我难道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