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南宝到议事厅的时候,单大人以及其他几位大人,早就已经在了。
沈南宝一进去,便冲着单大人扶手:“大人,您唤下关有事儿?”
“嗯。”
单大人点头,笑容满面的瞧着沈南宝。
“这些天来,沈大人一直都在查看我司账目。金大人也同本官讲,沈大人是最会管账的。四州织造那批烂摊子,都是沈大人理清的。”
“不知沈大人看了咱这些账本,可看出来什么问题?若真是有亏空,或者是账上有猫腻,你大可直说!”
毕竟再过几月,他就要致仕了。
自是要在离开之前,为这个不凡的小丫头,趟出一条路来。
“这……”
听单大人这么一说,沈南宝明显有几分犹豫的样子。
只是她的犹豫,叫陆大人和孙大人,神色都有些不自在。
最最心慌的,便是钟展才了。
又见沈南宝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钟展才一下子可忍不住,就跪了下来:“大……大人!下官有事要禀,还请大人给下官个说话的机会!”
“你又怎么了?”
沈南宝一个眼神而已,居然让这素来在衙门中如鱼得水的钟展才,如此惧怕。
单大人心中很满意,表面上却是一派不苟言笑的样子。
而钟展才跪在地上,因为紧张,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沈大人在查账,小的……小的也自知这事儿是瞒不住了。所以小的自个儿招,还望大人饶小的这一回。”
“早在丁贤管理倭锻机房时,他便亏空了不少的银两。并且威胁小的,与他做假账。否则的话,就要小得一家不得安宁。”
“小的实在是也没招,这才……这才受他所制,干了糊涂的事儿。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丁贤做的那些事,单大人本就心头有数。
钟展才与丁贤同流合污,他自然也早就知道。
只是单大人没想到的是,丁贤倒了,钟展才会这么快就不打自招。看来这小丫头的攻心之术,果然强过于他。
故而他便一笑,就看向沈南宝。
“沈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闻言,沈南宝又冲单大人扶了扶手。
“回大人的话,这亏贪污空公家银两,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若是按照我朝律法,钟大人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沈南宝这话一出,怕死的钟展才,差点被吓得厥过去。
他赶忙朝前跪了几步,瞬间就痛哭流涕了起来。
“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以后不敢了。您就行行好,饶了小的这条命吧!”
求着,他又回头给沈南宝磕头。
“沈大人,您最是菩萨心肠了。您给我条活路吧,只要不处置我,您叫我做什么都成!”
沈南宝要的,就是钟展才这个表态。
见状,她才接着道:“大人,既然钟大人愿意痛改前非。那不如咱就别报官,把事情放在衙门里头处理了。”
“毕竟才出了丁贤那档子事儿,这些家丑,实在是不宜外扬了。”
“嗯。”
明白沈南宝这是恩威并施,单大人就很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黄大人,也跟着开口:“那不知对于这后事,沈大人可有什么处置的好办法?”
毕竟四州城的织造衙门都得了圣上的嘉奖,他们衙门,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
“这个嘛……”
黄大人这么一问,沈大人就看了一眼站在后头不敢讲话的陆大人和孙大人。
“账目和余银整理出来,衙门的账目亏空差不多有六十万两。这个数目巨大,可不好填补。”
“下官派人去问过匡大人,丁贤家中抄家所得的四十万余两白银,都可以与上头上折子,归到织造司衙门的账上来。毕竟他贪污之事,是可以追究一笔。”
“但剩下的这十万余两白银,可就得想办法填补。否则若是上头来查,咱们也没法子交代!”
说着,沈南宝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钟展才。
“钟大人你看,这欠缺的十万余两白银,该如何来解决?”
钟展才再傻,也能明白沈南宝是个什么意思。
他虽然心中不满,但却毫无办法。
只能道:“这些年来,丁贤多多少少的,也给过我一些好处。林林总总加起来,卖掉下官外头置办的宅院田产,恐怕能够凑出六七万两银子来。”
钟展才也还算聪明,沈南宝就笑着点头。
接着她又看向陆大人和孙大人:“不知道此事,两位大人可要尽份心力?”
还要叫他们出银子,孙大人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沈南宝,咱们这几个人当中,你就是最富的了。这十万余两百银,你一人也能出得起,何必还牵上我们?”
“毕竟我们可不像你,短短几月就能连升三级,自然应该出血!”
看孙大人不答应,沈南宝就笑了。
“看来孙大人还不知道,我这是在给你们改过的机会啊。毕竟只有织造司的账册没了问题,从前的事情才能翻篇。”
“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