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丢下我,独自前去?”
江未臣所言,叫沈南宝顿时眉头紧蹙!
见她不悦,江未臣便心下一慌:“不是的南宝,我只是不愿你身涉险境!你与万家并无过节,若你留在织造司,我也能安心。”
知道他是想保护自己,沈南宝就严肃起来。
“未臣,那万郎昕究竟是何脾性,你应当比我清楚。他骄傲自负,行事疯癫。倘若就你一人前去,他未必会上当。”
“但有一点我知晓,他很想赢你。他知道你视我为掌心宝,所以想跟你抢,才处处纠缠于我。若是我与你一同前去,拖延他的几率必定会加大不少。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
这小丫头,竟把事事都看得如此清楚。
江未臣握住她的手,愁眉不展:“我虽明白,但却不愿将你牵扯其中!我不能……”
“究竟是我一人安危重要,还是边疆那么多正在为国厮杀的将士的命重要?”
不待江未臣说完,沈南宝就直接打断他。
“若这些粮被他们运到边境,交给了那些蛮夷。恐怕不足半月,咱们的将士不死在战场上,也会因为没有粮食果腹而饿死!”
“或是拖延的时间不够,援军们不足以设下埋伏阻击。到时候正面厮杀,又有多少将士会死于刀下?”
“未臣,我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又何尝不珍贵?你叫我同你一起去,这样胜算更大!”
她都定了主意,怕是不易更改了。
江未臣被沈南宝说得无言以对,但又不想真松口答应让她一同前去。
知道他内心挣扎,沈南宝就笑:“左右是跟你在一起的,便是真发生什么,我相信你也能护我周全。”
“好吧。”
拗不过这个倔丫头,江未臣也只能点头答应。
等他们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四州城。
守城的兵将们依旧挨个盘查进出的马车,跟以往无异。
沈南宝同江未臣进城之后,两人先是回了一趟四州织造。
当沈南宝将商户捐赠的棉衣数目,放到金大人面前时。
金大人看着上头的数字,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沈大人啊,沈大人,你可真是厉害了!”
“这短短些许时日,就让这么些商户愿意捐出这数十万件棉衣!再加上咱们几家织造司那些废料做出来的棉衣,这些统统运到边疆去,咱们的将士怎么着都冻不着了!”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回头本官定然上奏请功,让你得到嘉奖!”
看金大人这么开心,沈南宝就笑了。
“大人过奖了,能为边疆的战事出一份心力,我自个儿也高兴。就算没有嘉奖,那也没有关系。”
闻言,金大人则严肃的摇头:“那可不成,一定要嘉奖的!”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南宝这才道:“那大人,这严大人那边说服朝中大臣们为边疆捐银子的事儿,进展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金大人的脸色就一黑。
“哼!那些个一毛不拔的,嘴巴上说着愿意为边疆战事尽一份心力。可真到了叫他们捐银子的时候,就一个比一个喊穷喊得凶!”
“严大人现在是焦头烂额的,谁的嘴都撬不开。他自个儿都把家底捐出来了,凑了万两的银子,都没能说动这些王八蛋!”
就严晖那个刚正不阿的个性,确实没办法跟朝中的那些老狐狸较劲。
沈南宝就笑了笑:“大人这件事情不难,下官倒是有个法子。保证能够立竿见影!”
“啥法子?”
这小丫头最精了,一听这话,金大人可就严肃起来。
沈南宝则道:“回大人的话,我这次回四州的时候,刚巧赶上我大哥大婚。这万郎昕派人送了好几箱金银去我家,说是给我家的贺礼,我自然不敢收。”
“便当着宾客的面,将这些金银全都抬去了知府衙门。说以万郎昕的名义,捐给边疆用于作战。”
“大人若是将这银两的数目夸大一番,上折子禀报朝廷。朝中的各位大人们听闻,肯定会纷纷效仿。到那时,我们岂不是既给了万家面子,又叫其他官员们都掏了腰包?”
“这……”
一听这话,金大人是又惊又喜。
“这个办法好,朝中跟随万家的官员众多。若是连万家都表了态,他们肯定纷纷跟风,掏出银子来以表忠心!”
“只是沈大人,这上奏朝廷将银两数目夸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倘若被人拆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自打当了四州织造的司大人之后,金大海办起事来到更为仔细,不似以前那般鲁莽了。
沈南宝听了,就笑起来:“这数目差距,恐怕不过几万两而已。这个银子我来填补,到时候在承奏的奏章之中稍稍提及这一点。只要银两数目是足够的,恐怕圣上也不会计较这细枝末节!”
“是。”
沈南宝所言有理,坐在一旁并未说话的江未臣,这才点头。
“不过这银两要补,还是由我们江家来补。”
“我们江家无人在朝任职,又想报效国家。在万小将军的捐款中凑上一笔,便更加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