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谢夫人这样子,虽嘴上说着和离。可神色间的委屈,却丝毫掩盖不住。
沈南宝垂眸,就笑:“夫人真想好了?若就这么离开谢府,真不会后悔?”
若不后悔,这言语之中,为何没半分洒脱释然?
“我……”
沈南宝所言,让谢夫人瞬间语塞。
好半日才道:“若要悔,我也只能悔我自己眼光不济,选错了人。”
“悔我自己才情不佳,样貌不美,拢不住夫君的心。”
“至于这谢府,我若待下去,也早晚是要被逼死的。”
她是要打算无奈离开,而不是看清谢昌义的真面目,所以放手离开。
这被迫和自愿,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沈南宝闻言,这才抬头看她。
“那若是夫人一和离,叫您那双儿女被牵累,您怕是更要后悔了。”
“故而夫人听我一句劝,即便要走,也不能如此窝囊的走。总不能这所有的好处便宜,都叫那害了你半生的狐媚子妾室给占了去吧?”
沈南宝的话,可让谢夫人又无奈,又自责。
“道理我都懂,可老爷的心不在我这儿。我又如何能把这仇给报了?”
“我这做娘的无能,早就让儿女跟着我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了。但愿他们下辈子,能找个连雨那样的女子当娘。”
看来这么些年来,谢昌义的所作所为。
真是把谢夫人给打击得自信全无,真觉得自己无能了。
沈南宝就叹气:“现在只看,夫人想不想报这个仇。”
“若是夫人想,我必当帮夫人!”
“沈姑娘这话当真?”
她这一说,方才还溃不成军的谢夫人,又瞬间燃起些希望。
“姑娘这般聪明,若是你真肯帮我,我怕是还有几分胜算!”
知她拿自己当了救命稻草,沈南宝便点头。
“只要夫人想,我肯定就帮。毕竟夫人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也要为了你那双儿女吧?”
“你可是正房夫人,若真被妾室给赶出了门。到那时你要谢小姐在婆家如何自处?”
恐怕那下场,绝对不比她当娘的好多少。
“是,为了珍珍,我也不能倒下。”
沈南宝这一讲,谢夫人才犹如如梦初醒。
“那沈姑娘你说,这事儿,我们该如何办?”
在谢夫人的院子,沈南宝待了足足两个时辰,吃了午饭才离开。
等她们出了谢府,庄雨然就小心翼翼问:“掌柜的,您真的打算插手知府府的事吗?”
“这要是被知府大人晓得了,恐怕会怪罪的。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咱们绣庄。”
沈南宝怎么做,她并不在意。
但却不能叫她胡作非为,影响绣庄生意。到时候更会影响,他们完成边疆的指令。
“就我这三品大员义妹的身份,他谢昌义还不敢动我呢。”
看了庄雨然一眼,沈南宝就笑。
“行了,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沈南宝就直接上了马车。
而跟随她的庄雨然和赵柳儿则对视一眼,两人这才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来到乾州辖区下的一个县城。这县城距离乾州不远,坐马车只半个时辰就到了。
等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赵宅门口。
沈南宝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眼前的赵宅,从外头看不过是一个颇大的四合院。大门门上的红漆,都因为日晒雨淋脱落,看起来有些个萧条。
这才比较符合,主人家被贬回乡的身份。
故沈南宝就直接走上前,抓住大红门上的铜圈,轻轻的叩门。
与此同时,门内就传来声音:“谁呀?”
沈南宝则站在门口,恭敬回答:“蓬伯镇沈南宝,受赵小姐之托,前来拜见赵大人。”
而她的话音一落,这大红木门就被人从里头急匆匆的拉开。
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的老者,有些着急的纠正:“沈姑娘啊,这可不能乱叫。叫人听了去,可要给我们家老爷惹来大祸了!”
“现在也不是什么赵大人了,只是这城里头的赵大夫,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请老伯放心。”
看这老者急成这样,沈南宝反倒浅然一笑,乖巧答应。
闻言,这老者才松口气。
“既然是小姐托你来的,那姑娘就跟我进来吧。”
说着,这老人就把沈南宝给领进了门。
这眼前的宅子,跟从外面看是一样的。颇大的六间瓦房,组成了一个四合院。
院子里头放了许多的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各种药草。药草味儿四处飘散,一进门就能闻到。
而此时的院子里,一个留着长长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在小心翼翼的把药草放进木盒子里。
听到脚步声,他便道:“我这才四旬有余,正值壮年呢。没想到就落了个,要闺女托了人情,叫人来探望的地步了。”
说着,赵言中就回过头来,看沈南宝。
“青柔说,沈家姑娘是她的莫逆之交,感情甚笃。我还奇怪是怎样的人,能得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