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他们的阵仗,江未臣就颇为担忧的,看了眼沈南宝。
见她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他才没开口。
而沈南宝见他们喊够了,这才微微抬手:“你们若再闹,我就将你们全都赶出去!一人不留!”
“……”
这话一出,这些人全都闭了嘴。
方才还闹腾的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反应,沈南宝很是满意。
接着她才抬眼,看向一开始开口的那个干瘦男子:“方才你讲,道上的规矩,我不能不留汤管事。那我问你,道上的规矩可讲了,能既想端着新东家的饭碗吃饭,又念着老东家昔日好处的?”
“我沈南宝这人,向来讲道理。你们若要念着旧主,尽管去找他便是,我绝不阻拦。”
“可若要留下来吃我这碗饭,就得按我沈南宝的规矩办。想要搞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那一套,真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任你们拿捏忽悠?”
沈南宝的一番话,说得这男子哑口无言。
不等他回过神来,沈南宝又回头看汤管事:“这样,汤管事你带个头表态,你留不留吧?”
“你若是不留,回头我定去与许少东家说上一说,叫他将你收留。至于其他人太多,我也就管不了了。”
沈南宝年纪虽轻,可是办事干脆利落,难怪老东家都会栽在她手上。
汤管事心里清楚,这就低下头:“回掌柜的,小的留下。”
“很好。”
就知道这汤管事不会走绝自己的路,沈南宝就满意的点头。
接着她又回头瞧那些工人:“那你们呢?”
汤管事都表态留下,这大部分的人,自然不想丢这个饭碗,也跟着点头。
“我们也随管事的,也留下……”
这总共一百多号人,点头的怕是有六七十个。
而剩下那几十个以那干瘦男子为首,他们都盯着那男子,犹豫着是否表态。
那男子则看着沈南宝,眼神总带着些许怨愤:“沈掌柜,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这个绣庄最有手艺的。若是我们提的条件你不答应,我们出去随便找一家绣坊,也能谋个差事!”
“到那个时候,你的绣庄开不起来,你可别后悔!”
“哦?”
闻言,沈南宝就不屑挑眉。
“即便你们远在乾州,也当是听过,我天下绣坊的绣娘们手艺是如何的。你们与其相比,怕还是有云泥之别。”
“故想以这个为要挟,逼我就范,你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说着,沈南宝便抬手一指。以那干瘦男子为首的,四个男子同两个妇人。
“你们六个,就算现在答应,我也不留你们了。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你……”
这沈南宝,居然有胆子赶他?
这男子气得不行,便咬牙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这男子便振臂一呼。
“有骨气的,就与我走!”
讲完这话,这男子就转头离开。
而沈南宝也没留他的意思,转头就坐回椅子里,淡淡的瞧着这一切。
本来这些人还指着,眼瞧着有人带头要走,沈南宝会开口挽留。
可哪知她却坐在原处,气定神闲。
原本跟随那干瘦男子的那些人,也有部分改了主意。
“沈掌柜的,我们也情愿留下。”
“嗯。”
闻言,沈南宝就点头。
“那就把他们的名字也记上吧。”
倒是已经走到院门口的那干瘦男子,一回头瞧着跟他走的人,居然又少了大半。
他气得直跺脚:“你们等着,且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说完,他便带着人拂袖而去。
等这刺儿头走了,沈南宝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抬头看众人。
“既然今日大家都选择留下来,我希望往后你们都摆正自个儿的心,好好做事。”
“只要差事办好了,我沈南宝必赏。可若有人觉着我年纪小,想要瞒天过海耍手段,那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经此一遭,便是谁再傻,也晓得这小掌柜的不是好惹的了。
他们便纷纷点头:“知道了。”
这一百来人,最后留下的有九十几人。
沈南宝也没多说,就叫刘春芽留下来,跟汤管事一起把名册记录好。
接着她就和江未臣一起,直接出了绣庄的门。
出门之前还叮嘱绣庄的人,把牌匾换下来,着人送回蓬伯镇许家去。
等离开了绣庄,沈南宝方才那气势十足的模样,可就不复存在了。
她笑着在乾州街上东看看西瞧瞧,一副欢快的样子。
街上人多,担心与她走散。江未臣则不动声色的伸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
福庆则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揣着银子,给买了不少零嘴糕点的沈南宝付钱。
等他们逛完一条街,江未臣一手牵着人,另只手上则提了好几包糕点。
跟在后头的福庆,怀中更是抱着一大摞东西。
“小沈姑娘,你买这么多,自个儿能吃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