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张绣娘就带着沈家安,直接去了郑家。
沈方林借着堂屋油灯的灯光,坐在屋檐下抽旱烟,有几分忧愁。
“爹,您怎么了?有心事啊?”
沈南宝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而沈方林则叹气:“我就是替你大哥发愁。”
“如今我有活计了,你娘也有糊口的本事。宝儿你更是不愁,连铺子都开了起来。可唯独你大哥……”
“都是爹没本事,你大哥小的时候也没送他学个一技之长。就算现在咱家的日子还能过,可往后我和你娘老了,他怕是撑不起这一个家。”
毕竟就算这绣坊开起来,他们也是打算。让南宝把这绣坊算作嫁妆,带着嫁到江家去的。他们这当爹娘的,哪有脸拿女儿的东西,去填补儿子的日子?
这果真是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沈南宝就笑着坐到沈方林的旁边:“爹爹放心,等我的绣坊开起来,我必然会给大哥想个生计的。咱们若要好,自然是一家子都要好的。”
“南丫头你有办法?”
听她这么讲,沈方林可真是无比惊讶。
而沈南宝就点头:“办法多着呢,爹爹又何必愁?”
“大不了咱们多赚些银两,给哥哥买上好几亩的田地,他以后也能衣食无忧。”
“况且大哥又不是个懒汉,他勤快聪明,随便让他做些什么,他都能够做好。爹爹若不信,往后再瞧就是!”
沈南宝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沈方林这才放心:“那我这也就不愁了,往后咱们齐心协力便是。”
说话间,这张绣娘带着沈家安就回来了。
相比去时的兴高采烈,这回来的张绣娘显得有些忧愁。
沈南宝见状,赶忙迎上去:“娘,您怎么了?怎么瞧着不开心?”
而张绣娘则叹气:“如何开心的起来?”
闻言,沈南宝就看了眼沈家安。
见她一脸无奈,沈南宝才问:“娘是对这姑娘不满意吗?”
“倒不是姑娘不好,而是姑娘那家不好。”
说起这事儿,张绣娘就叹气。
“那姑娘今年十六,小你大哥一岁。据说长得不差,人也是温柔贤惠。”
“只可惜她爹是个薄情寡义的,她娘才过世半年,就另寻新欢了。娶了个后母回来,成日只知道败家,还名声不好。”
“据说这姑娘之前说过亲,讲的就是镇上那棺材铺子掌柜的的哑儿子。是这丫头以死相逼,她那后母怕鸡飞蛋打,这才绝了这门心思。”
“这样的姑娘咱若是娶到家中来,她那娘家还能消停得了?这个郑大嫂啊,可真是没考虑过这些!”
听起来,这姑娘家确实不简单。
一般人户的男子,怕成亲之后媳妇会总贴补了娘家,总要好好挑拣一番的,更别说这样离谱的人户了。
而听张绣娘这一讲,沈方林也皱起眉来。
“看来啊,咱家家安的缘分还没到。既是如此,那这门亲事轻就算了吧。”
沈南宝也笑着点头:“是啊,娘亲。”
“人郑家婶子估计也只看了这姑娘人好,就想着说给大哥。人家动的是好心思,你就别气了。”
“回头等咱们铺子稳定下来,我给大哥找个事儿做。到那时,咱们再去请媒婆好好的说门亲事!”
有沈南宝在,张绣娘当然晓得这并不是空话。
她这才放心:“没错,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愁说不到好姑娘的。”
开解通了张绣娘,一家子这才阴霾全消,然后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一大早,沈南宝在家吃过早饭之后,就同张绣娘一起去了村口。
而在铺子里做事的那些妇人们,早早的就去了镇上。
沈南宝和张绣娘没遇到人,就直接拦了辆马车,赶去了镇上。
等她们到铺子时,这铺子的院子里头,已经是忙碌声说笑声一片了。
杨婆婆坐在屋檐下,乐呵呵的看着刚进门的沈南宝。
“小丫头你好眼光,雇来的都是些勤快的人。这天刚亮不久就都来了,何愁以后生意不红火?”
“那我就借婆婆的吉言了。”
听到这话,沈南宝就笑了笑。
然后她又回头看张绣娘:“娘,一会儿我会去布行买些布过来。你教几个女红好的婶子们绣花,过两日咱就开张。”
“好。”
沈南宝的安排,张绣娘没有意见。
她答应过后,就一块儿去忙活去了。
倒是那杨婆婆,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沈南宝:“丫头,我给你的书册你可是看了?”
“婆婆,我看过了。里头的绣法很精妙,不愧是婆婆毕生所学的智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那本书册昨儿晚上沈南宝捧在手里,可看到半夜。
确实是从其中,受到不小启发。
“嗯。”
沈南宝所言,让这婆婆很是满意。
“那你好好学,若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老太婆。”
说完,杨婆婆便扶着椅子起身,慢悠悠地回屋去了。
沈南宝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