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给皇帝的药物,花不羡在先,纯贵妃在后,即便是相克,也是纯贵妃的锅不是吗?
可纯贵妃哪能就这么认栽呢,她眼眶发红,委屈哽咽,“皇上,臣妾没有……”
祁璇一把抱住自家母妃,“父皇,您千万别听外人胡言乱语,母妃最爱您了,她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您,安神香是母妃做的没错,可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我们大家都知道,唯有下毒之人对毒药最为了解,幽王妃不仅是第一时间看出父皇中毒的人,还随身携带了解药,这不是很奇怪吗?”
闻言,花不羡挑眉看了祁璇一眼。
难得这位公主今天带了脑子啊。
她语调傲慢,“四公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能看出父皇中毒,并且有相应的解药,那是因为本王妃医术好。你当本王妃身上只有这一种毒的解药吗?”
话音落下,花不羡随手在袖袋里一掏,实际上是从系统里拿,哗啦啦一堆小瓶子小罐子,还有整卷儿的银针丢了出来。
花不羡捏起其中一根奇长无比的银针,“四公主要不要试试,我这跟银针上是毒药呢还是解药?”
祁璇面色一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我才不和你这种粗俗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人讲道理!”
花不羡吓唬过了,懒得理她,转头看向皇帝,“父皇该不会也觉得是儿媳自导自演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儿媳何必
让王爷冒着风险为父皇解毒,父皇当时要废的人是皇后,又不是儿媳,儿媳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这一点,也正是皇帝纠结的点。
皇后一党没道理下毒自我残害,幽王一党又在关键时候帮他解了毒,怎么看,都是纯贵妃一党更可疑,而且有一点皇帝一直不愿意深想,那就是,纯贵妃高贵冷艳,可很少对他撒娇呢。
但方才他中毒时……纯贵妃分明有意挑起皇后的妒火。
不然他也不会将所有愤怒都往皇后和欧阳一族发,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皇帝思绪很乱,神色便也变来变去的,以纯贵妃对皇帝的了解,大致已经看出事情的苗头不对了,一下子根本顾不上什么反咬。
本来策划好的,要把下毒的事情栽赃到花不羡头上,没曾想,她都还没开口呢,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她无法开口的程度。
纯贵妃心头暗叫不好,不得已,暗中给祁明霄递了个眼神儿。
示意他的杀手锏可以拿出来了!
还不动手?再这么下去,她都快要不能翻身了!
纯贵妃的眼神冷冰冰的,与其说是求助,更像是威胁。
别忘了我们可是同盟!
祁明霄自是看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可他忽然有点犹豫了,父皇清醒的时候,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弄不好引火烧身怎么办?
说白了,幽王和花不羡真成亲假成亲,关外人什么事?
父皇真的会
为此大动肝火吗?
祁明霄一直认为自己很了解皇帝,可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每一次父皇要处罚幽王时都会出现意外,这让他已经有些应激障碍了。
却不料,祁明霄犹豫的片刻间,襄阳侯的孙女儿卫姣悄悄走到了四公主身边,扒着她的肩膀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祁璇忽然旋风一样冲出来,对着皇帝下跪哭求,“父皇,您别怀疑母妃,其实……其实毒是女儿下的!”
花不羡,“?”
皇帝,“?”
不仅他们两个,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嘴巴是闭上的。
这四公主脑子不清醒了?
刚才还极力为纯贵妃辩解,怎么片刻的功夫,她自己冲上来承认了?
祁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皇,我就是不喜欢幽王妃,她一个盛京出名的无能女,看继母脸色过活的,她凭什么当我们皇家的儿媳?
所以,我研究了几本医书之后,便在母妃给您的安神香中私自添加的了相克的药,我……
我的本意绝不是害父皇,就是想让父皇不要相信花不羡,让父皇治她的罪!”
本来也是,父皇若是私下发现不对,第一个该怀疑的,正是花不羡!
可没想到父皇恰巧在宫宴上发病了,举止离谱,殃及文武百官,因此,就绝不可能是父皇一个人决断,从而给了花不羡辩驳的机会。
祁璇对整个计划压根不清楚,胡乱猜测一番,继
续哭,“呜呜……父皇,女儿愿意受罚,这都是女儿自私自利,只想着报复别人,半点没有考虑父皇脑子简单的结果。呜呜……只要父皇不怪母妃,女儿怎么都好。”
方才卫姣对她说,她是公主,从小得父皇疼爱,年纪又小,即便揽到身上也没什么。
总不能叫母妃多年经营功亏一篑。
她把下毒的事情揽下来,父皇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