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羡难得露出几分得意,脸擦着祁元殇的脸过去,交颈一般,“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放心吧,那毒不致命,只会让他一天胜一天的暴躁,而且除了我,谁也发现不了。
至于你父皇,大概还会因为视力越来越好的原因,对我更加和蔼。”
祁元殇仔细听完,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一双手悄无声息落在花不羡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女人半倾着身子,上半身压向他,白皙的脖颈近在眼前,顺着胛骨往下,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弧度,清雅的香气在他鼻端萦绕,让他整个人无处可逃般的沉溺其中。
……
养心殿。
皇帝的头疼缓解了不少,胀痛的双目也好像舒服多了。
他闭着眼睛喟叹,“老五的这个媳妇儿,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苏公公好奇的研究着花不羡留下的“眼药水”,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多宝阁里。
“那是,不然幽王殿下都昏睡成那样了,拜堂仪式还能正常完成。”
提起这个,皇帝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庆幸。
生气花不羡的多管闲事。
可若幽王不醒,花不羡绝大可能也跟着陪葬了,他上哪儿得这么个良医?
皇帝在软塌上翻个身,眼
睛看着窗外开得正艳的红梅,“花相呢,还在殿外跪着?”
苏公公抿着唇笑,双手扎在身前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皇上这话问得……您让花大人跪着反醒,他难道还敢自己起来不成?”
闻言,皇帝忒向苏公公,“你个狗奴才,还学会消遣朕了!”
话虽恼怒,语调却不重,苏公公连忙笑着垂首,“是,奴才该死。”
皇帝赖洋洋的没说什么,作势要起身,苏公公近身扶他起来,皇帝这才摆摆手,“去吧,把那老狐狸请进来,可别跪坏了我们尊贵的丞相。”
儿女的事情,不至于让皇帝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一国丞相,但他这般“鱼目混珠”,往大了讲,便是欺君。
必须敲打!
皇帝的心思也很好猜,自己的儿子自己可以埋汰,别人却不行。
哪怕花瞾贵为一国丞相,幽王于他而言,也是君非臣。
花瞾如此,藐视的不是祁元殇这个人,而是皇权。
然而,花瞾一进门,姿态就放得很低,丝毫不觉得他一把年纪匍匐在皇帝脚下有什么不对,“皇上,不知微臣犯了什么错,惹了皇上心烦,是微臣的罪过。”
边说,还边拉住了皇帝的裤腿,就势去擦眼泪。
皇帝再恼怒的
心情,一下子都有点忍俊不禁。
暗笑的抽回脚,皇帝控制住面部表情,“丞相既不知错在何处,竟又这么干脆利落的认错?”
花曌是凭科举入仕,然后一步一步混到宰相位的。学问不用说,能力也不差,但最重要的,是他识时务。
皇帝之所以对很多老臣看不顺眼,要提拔新势力,就是因为一甘老臣条条框框太多,又极为念旧,动不动就先皇怎样怎样……
先皇再明智,那也是过去式了。
现在是他祁煊的天下。
花曌就是看透这一点,所以事事以皇帝马首是瞻,偶尔还为了皇帝和那些老臣抬杠,因此很得皇帝的心。
这会儿,他故技重施,跪行几步再次抱住皇帝的腿,“无论什么错,让陛下为了老臣忧心,就是微臣不该。”
察觉到皇帝没那么生气了,花曌才松了一口气,追问缘由。
皇帝目光带着审视,“丞相,听说你续弦生的女儿不仅美貌,学识也过人,是满京城家喻户晓的才女?”
闻言,花曌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却在他开口之前,皇帝又问了,“那怎么,你送去幽王府的,不是这个女儿,却是另外一个?丞相啊丞相,连你也学会对朕阳奉阴违了吗!”
花曌整个人狠狠一震,忙不迭叩首,“微臣不敢!”
“这等欺君罔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皇帝冰冷道。
花曌头也不敢抬,他就知道这事儿早晚要露馅,裴氏那个鼠目寸光的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做都做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息此事。
因此,花曌越发放低了自己,哭得老泪纵横,“皇上明鉴,微臣不敢有一丝糊弄您和幽王的心思,实在是,无论从名分上来说,还是规矩,微臣那先妻生的女儿,都比二女儿更适合嫁给幽王啊。
世家之中,最看重的便是嫡长,如若微臣真的一意孤行将二女儿嫁给幽王,此刻,只怕众人的口水都要微臣给淹了!
再者,微臣的二女儿还小,娇俏可爱,微臣舍不得,便打算再留她两年,求皇上体恤!”
说完,花曌顺势重重磕了个头,随后匍匐不起。
四周一下就安静了。
夜晚的月光如水一般清凉,跳跃的烛光落在皇帝眼中,将阴霾一点一点驱散。
半响,皇帝摇摇头,“罢了,谅你也不敢糊弄朕。”
没错,皇帝相信了花曌的说辞。
没道理不信啊?
这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肱股之臣”。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