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陆明爵要是再忍着暴脾气选择性地无视,就不礼貌了。
诸位长辈在旁,陆明爵不可能大放厥词地骂回去,也没法当众揪着何承言的衣领冲他脸上来两拳。
心里恨得痒痒,手也痒。
陆明爵极力忍耐,食指尖按着拇指尖搓了搓。咬牙握拳时,手背的筋骨嘎吱响。
几位老人虽然脑袋糊涂,但也分得清是非对错。
起码他们知道,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当不得。
“小何,你这可不行啊,那人家都有老公有家室了,你可不能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儿,听到了不?咱做人要讲道德,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
何承言冷笑,意有所指。
“我救过她一命,也在她身上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帮她改头换面,给予她崭新的人生,甚至帮她找到亲生父母……
最大的遗憾,仅仅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我不明白,她都差点被前夫害死了,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回到那个渣滓身边?”
江九洲早就听出来了,何承言所说的男女主人公是谁。
鹬蚌相争的戏码,他需要做的就只是保持沉默,看他们两个斗。
江老太爷更是个人精,表面上乐呵呵地逗笙笙玩,实际上,心里头琢磨的鬼东西比谁都多。
这三男一女,光是往台上一放,就是一出电光火石的戏。
明眼人都知道,沈然对陆明爵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即便是何承言的品貌德行无可挑剔,对沈然又有救命之恩,可不喜欢的,终究是不能勉强。
江九洲更是不妥。
九洲是他收养的义子,沈然是他的亲外孙女。
一家人差着辈分,传出去了,他这老脸往哪搁?
不做任何质评,就是最好的回应。
沈然回来以后,江老太爷借口笙笙困了,让沈然抱着笙笙去午睡。
“那我先带着笙笙回屋了,刚好我也有点累了。”
咬紧后槽牙,陆明爵起身陪沈然一同离去,表情伪装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喜怒,“好,我陪你一起。”
走了两步,陆明爵回头盯紧何承言。
一个波涛汹涌的眼神交汇,仇怨正式结下。
酒足饭饱,老太爷和兄弟姐妹们散步乘凉,闲聊之际谈到笙笙的归属问题。
毕竟孩子才满月,将来长大了要上学,究竟是留在江家继续抚养?还是随陆明爵回Z城去?
这是个大问题。
之后回书房,老太爷很是伤脑筋。
他的宝贝曾外孙女,自己还疼不过来呢,可不能叫她跑了!
总而言之,沈然是江家目前唯一有血脉关系的继承人,必须得留下来给他继承祖业。
沈然那丫头做事心慈手软,不够狠也不够疯,真没一点江棠年轻时的样子。
他得花点时间好好调教。
“老爹,我有事找您商量。”江九洲敲门而入。
“是九洲啊。”江老抬了下眸,低头继续着手上提笔写字的动作。
书房坐北朝南,此时日光大亮。
东西两面墙上挂满了老头的毛笔字和水墨画,江九洲站在画前欣赏,踌躇满怀,神思涣散。
江老敏锐地发觉到他情绪不对,决定装糊涂,“天盛公会会长的位子不好做,这段时间,看你也挺累的。声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最重要。”
“老爹。”
江九洲微微仰头看画,表情冷若冰霜。
他淡淡道:
“还记得您七十大寿那一年,东城的廖家假借为您祝寿的名义,派了几名杀手伪装成送礼的小弟。那一刀我替您挡的,还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您当时承诺过,将来如果我有事求您,您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帮我。”
“现在,我有个不情之请。”
放下毛笔,老太爷拂拂袖子,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黄花梨太师椅上。
就知道这小子来者不善!
不安分的手指来回敲打扶手,江老眉头紧锁,“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你为何非要提?”
江九洲快步来到桌前,掌心按住那厚厚一叠宣纸。
“我不能再失去瑶瑶第二次。老爹,只有您能帮我。”
“助你坐上天盛公会会长的位置,我这个做干爹的,也算是仁至义尽。既要事业,又要女人,你想得倒美。”
要的,还是他亲外孙女。
“您不帮我,我就自己动手。是您教我的,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不遗余力地去争去抢。”
时值盛夏,夜晚的微风携带着夏日的燥热。
吹在人身上的气浪,都是暖洋洋的。
“就为了一个女人?”江老的语气里带着嘲弄。
江九洲一无所惧,眼神坚如磐石,“假如没有那场绑架案,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本应该是我。”
“命运的安排,你得认清现实。”
“人活一辈子,总要放肆一回。我不在乎她过去或将来叫什么名字,经历过什么,爱上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瑶瑶。丢了的东西,我江九洲一定要找回来。”
他如此偏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