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获救后,魏琛被老会长派来的人强行抓了回去。
天盛公会的总部会议室,魏琛被逼无奈,郑重向江棠鞠躬道歉。
“江姐,我错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江棠睨眸斜视他,阴森森的双眼犹如响尾蛇一般冰冷骇人。
“也是,若是这回没能及时发现我女儿的下落,九洲真的退出竞选大会,下一届的新任会长恐怕就非你莫属了吧。”
江棠冷笑,“魏琛,你敢把歪脑筋动到我江家头上,胆子挺大呀。”
魏琛比江棠小五岁,他们从小就认识。
曾几何时,魏琛还是个跟在江棠屁股后面跑的小跟班。
二十几年没见,记忆中的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为谋夺利益不择手段、阴险卑鄙的中年男人。
江棠打心里感到可悲,但该教训的,她还是得教训。
“对不起,江姐,我这次是真糊涂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魏琛紧低着头,一顿捶胸顿足地道歉。
“啪!”
毫不留情地,江棠一个巴掌甩过去,清脆响亮,震慑力十足。
“谁准你站着跟我讲话了。”
江棠不动神色地一瞥,魏琛脊背发凉,登时就慌了,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
这一巴掌的痛感,让魏琛情不自禁回想起了自己悲催的童年。
江棠从小就非常强势,而且文武双全,放在人堆里,也是浑身散发着大姐大的气场。
魏琛哪哪都不行,调皮捣蛋第一名。
仗着自己是老会长的亲外甥,魏琛小小年纪到处惹是生非,虽然招人嫌,但谁也治不了他。
偏偏落在江棠手里以后,他被治得服服帖帖。
“江姐……”
“阿琛,别怪我不讲情面,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已经传开了。公会有公会的规矩,从来没有破例一说。要么彻底从公会革职,要么你自愿放弃会长位置的竞选,乖乖做个理事长。”
魏琛不说话了。
他是头倔驴,哪条路都不想选
江棠说道,“天盛公会最初是由一百多名商行老板联手创办的,属于公共资产,不会姓江,也不会姓魏,更不会是任何一家的私有财物。
会长之位,能者居之。
扪心自问,你觉得自己够不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你有那个独揽大权的胆识和能力吗?”
“……”一连串的反问,众人纷纷沉默。
闭上眼睛反思了很久,魏琛双手握拳,表情从倍受屈辱渐渐变得释怀许多。
“我退出。”
一语既出,尘埃落地。
选举大会将在两周后进行,在此期间,江九洲时刻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相比较而言,天盛公会背后所牵扯的财富,比江家更值得他为之奋斗。
只是江九洲没想到,老太爷竟然派他去竞选。
而不是亲生闺女江棠。
某日,江九洲回老家拜访老太爷。
“老爹,再过几个月就是您八十岁的大寿了。国内外各种的奇珍异宝您都收藏过,我也摸不准该送您点什么贺礼。您看看,有什么想要的?”
老太爷习惯每日穿着深色长袍。
宅院的大堂,陈设布局彰显出一股强烈的中式格调的压迫感。
端起茶盏,老太爷喝了一口,轻叹一口气。
“这世道就是这样,人终归要往高处走。做了天盛公会的会长,日后,你怕是一年到头也没时间回来。棠棠有家室有女儿,就剩我这个孤寡老人,独守这江氏祖宅。”
江九洲笑道,“老爹,不论九洲今后在哪儿,都会常来探望您的。”
聊了有两柱香的时间,江九洲规矩地弯腰行礼,转身退下。
江老太爷叫住他,“九洲。”
“是。”江九洲立马回过身来,恭敬问道,“老爹您有什么吩咐?”
“棠棠的女儿,我至今还不曾见过。找个时间,把她带过来瞧瞧。”
“好。”
老太爷的面相慈眉善目,闻着茶香,淡淡道,“棠棠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奋斗了小半辈子,人也累了。听说她那个大女儿疏于管教,脾气挺大,赶明儿见了面,得好好调教一下。不然等我死后,偌大的江家也不知道该交给谁管。”
江九洲的眸子暗了暗。
“……应该的,大姐的女儿是江家的血脉,由她来接管江氏,再合适不过。”
那丫头今年才24岁,老东西就迫不及待想在临死前把家业交给对方了。
他呢?
他为江家付出了那么多,这老东西可从未说过要让他做继承人。
不是亲生,果然还是信不过。
“你也不用觉得憋屈。”老太爷慈祥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野心够大,人也精明,早晚得要奔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你和棠棠,都是我抚养长大的孩子,没有偏心一说。我那天问过你,是否要参加竞选。既然你毫不犹豫选择了天盛公会,那就好好做事,肩负起你的责任。”
“老爹……”
江九洲欲言又止。
“有些话就算你不说,我也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