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楷下令封锁消息。
赵佶虽是太上皇,但在开封城外被人掳走,传扬出去,总不是光彩的事。
最重要的是,一旦消息穿走了样,那些贼人可能会对他起杀心。
目前重要的是,先保住赵佶性命。
风尘仆仆回到勤政殿时,赵金郎等人正跪地告罪。
侍卫跪在外院中,有的人身上还带伤,看上去似是有过激烈的打斗。
“金郎,你进来!”
赵楷入殿后,大马金刀往椅中一坐,直勾勾地盯着赵金郎。
这位少年,头发散乱,脸上几道伤痕深浅不一,流着血水,眼睛哭得红肿,显然,这一次变故在他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
“父皇不怪你,只是想听一听当时的情形。”赵楷喝了一口凉茶,“你无需添油加醋,照实说。”
赵金郎擦了擦眼角。
娓娓道来。
原来赵佶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刚出了金明池,就吵着闹着要回去。
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李师师温声细语地宽慰,他才勉强让队伍继续前行。
可那些宗族老人们,怕死的很,一离开金明池,就拜别离去。
安排的人手本就不多,赵楷是为赵佶以及一众女眷准备的。
那些人怕死,路上吵闹得很。
赵佶就把人手拆散,先行把女眷送回了宫。
又把剩余的十五人,分了五组。
四组各两人,分别护送家在不同方向的宗亲,剩下七人人加上延福宫的太监和赵金郎李师师,随侍赵佶。
本也瞧着酸枣门不远,所有人都没想到还会有危险等着他们。
赵楷听到这里,猜想是云九他们捉拿潜入桥头堡的那些人时,让他们改变目标,盯上了匆忙回城的赵佶。
“父皇,那些人来势汹汹,侍卫们也是尽心竭力,可是他们又要护我,这才让皇爷爷和明妃娘娘被抢走了,呜呜呜……”
赵金郎哭的很伤心。
赵楷没有说什么,从地上搀起他来,安慰道:“放心吧,京城四周都已布下人马搜查,你皇爷爷不会有事的。”
此事蹊跷。
赵楷也无心责难谁,只吩咐侍卫们退下,各自养伤。
可接下来的五六日光景,赵佶和李师师真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丝线索都没有留下。
乔装的崔念奴这日进宫,一进殿就道:“隐凤把李青云地下钱庄的所有财宝都带了回来,目前就在我手中,官家何时需要?”
赵楷对这个提不起精神,满脑子都是赵佶最后离去时的神态。
崔念奴又道:“不用再捉拿青莲宗余孽了。那些巧立经旨的教派,如今遍地开花,小的不足百人,大的或许万数,十万数。
李青云身死未归,余下的势力自会令投山门。”
赵楷还是听不进去。
自古有朝廷,就有反对势力,多几个宗派邪教真没什么好稀罕的。
要不是李青云给他戴绿帽子,或许他能咽下这口气,只教各地伺机瓦解便可,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崔念奴瞧他郁郁寡欢,脸色柔和了下来。
轻声道:“官家只知沿路设卡,为何不想想水运?
从开封走水路,出海北上,抵达金国黄龙府,可比陆路快得多……”
赵楷目瞪口呆,起身忙喊:“来人,快来人!”
然而,此时已经错过最佳的拦截时机。
赵佶和李师师被人从船舱里拖出来,塞到港口等待已久的马车里,一路奔袭而去。
……
都说擒贼先擒王。
但对于这些邪门歪道的宗派,似乎不管用。
李青云当场身亡后不久,开封城周边各地都出现了大小规模不等的骚乱。
这些人大都凶神恶煞,膀大腰圆。
各地上报来的札子中,对他们这伙人的描述,大抵一致。
他们的目的明确,就是抢劫商铺,截杀过路商贾,甚至夜闯一些稍微富裕的百姓家中抢劫。
“云九,吩咐人去查,务必尽快将他们捉拿归案,顺藤摸瓜找出这些人背后的主使!”
云九应声而去。
赵楷坐下来,心乱如麻。
也不知是这具身体原主的意念作祟,还是这几年的相处,让他本人习惯了赵佶的存在。
自打赵佶被劫走,他已经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高大梧桐树上的叶片有的落下来,被风卷着来到树根处,缱绻不舍的样子,让赵楷更加坐立不安。
他唤来袁宝,乘肩辇去了延福宫。
德妃走后,延福宫挂的白还没撤去,郑皇后也老态毕现。
赵楷喊了声母后,她斜倚软榻上,半晌都没有辨认出赵楷的模样。
赵福金双眼通红,显然没少哭。
“是孩儿没用,让父皇至今下落不明……”
除了这些没营养的话,赵楷不知还有什么话能够安抚这些深宫内院里的柔弱女人。
郑皇后在赵福金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
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宫女上前来打理,都被她摇头挡了回去。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