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赵谌后,朱琏潸然泪下。
不一会儿,耶律宁便来到了坤宁殿,与她依偎在一起,“姐姐,我能懂你,你想哭就哭吧!”
朱琏快速打住了,“只是感慨谌儿长大了!”
她吩咐宫女把备下的甜点拿出来,摆在小几上。
耶律宁却有些兴致缺缺。
“姐姐,近来我胃口不好,吃什么都提不起劲,唯独院中摘下的果子,还算爽口。”
朱琏张口结舌。
“宁儿妹妹,可找太医瞧过了?”
“我没病,叫什么太医。”耶律宁捻起一块蜜三刀,咬了一小口,就皱起了眉头。
朱琏连忙吩咐道:“快去宣太医来,快。”
耶律宁被她的谨慎吓到,“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适应性极好,当初那么苦我都活下来了,现在锦衣玉食的,怎么会生病!”
“妹妹的癸水多久没来了?”朱琏拉着她的手,认真地问道。
“那东西,我从来不记得。”耶律宁翻了翻眼皮,“许久了吧,上次是什么时候,似乎也不记得了。”
“嗨!”朱琏心疼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八成是要做娘亲了!”
蜜三刀吧嗒落了地。
耶律宁两眼木呆呆地望着她,嘴角扯动了几下,下一瞬眼眶中噙满泪水,“有孩子了?”
朱琏抱了抱她,“好妹妹,依姐姐的经验,应该没错。”
……
赵楷离开坤宁殿不久,就听到了一声轻唤。
“袁宝,你听到了吗?”
袁宝莫名其妙,“官家,听到什么?”
“有人在唤朕过去!”赵楷定住脚步,眼神有些骇人。
“官家,别吓奴才,这周围都是树,怎么会有人声呢?”袁宝把灯笼往上举了举,确定没有发现,“官家,可有不适?”
“去延福宫!”
袁宝“啊”了一声,“官家,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不需要,快走!”
赵楷这几日没得空,此时才想起,张天一已经失踪几天了。
进了延福殿,才发现,自己来对了!
“官家好耳力,道君太上皇方才还担心官家听不到呢!”
一个面色红润,身着道袍的道人起身施礼,“虚靖见过万岁万万岁!”
赵佶坐在另一侧椅子上,斜睨着赵楷,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还算有几分耳力,寻常人可是听不到的。”
“呵呵,官家乃天之骄子,自然不是寻常人!”张继先语速缓慢,让人一听便心绪放松下来。
赵楷回了礼,开门见山道:“能用障眼法把徒儿带离皇城司,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龙虎山的张天师能做到了?”
赵佶一怔,“大变活人?”
“呵呵!”张继先捋须朗笑,“官家只是听说,又未曾亲见,怎知那是障眼法,又怎知我那徒儿不在监舍呢!”
赵楷一喜,“这么说来,张天师早就算准了?”
张继先面带感恩,“是,那徒儿心术不正,原本是会死于非命。是官家宅心仁厚,留了他一命,助他渡过一劫了!”
“他害女子无数,这按大宋刑律,当斩!”
赵楷听崔念奴说起吴家堡地窖里的场景,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楷儿,张天师这么说,自有他的用意,你何须疾言厉色!”赵佶冷冷地望过来,口气不善。
“官家所言极是。”张继先不气不恼,徐徐道来,“我那徒儿悟的早,在炼丹术上更是出类拔萃。
早前奉命下山历练,与女子结缘,令那女子暗结珠胎。
女子生下一死胎后,抱着孩子来到龙虎山讨要说法……天一这才为师门所不容。
他对女子怀恨在心,皆源于此。”
赵楷当时审问张天一,他自己并没有说的如此明白。
但因为这样,就把女子视为炼药容器,这举动,实属丧尽天良。
张继先继续道:“他求雨救人,还暗用术法,为一位贵人解了奇毒,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那毒还不是他下的?”赵楷当即反驳。
“因果循环,非一言能解释清楚。”张继先舒眉一笑,“官家不是也没料到自己会有今日吗?”
赵楷心底一沉,抬眸对上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后背直发毛。
赵佶插不上嘴,听两人频频打暗语,一会儿就打起了呵欠。
不一会儿竟然歪靠在软榻上,打起了鼾声。
张继先起身,来到赵楷身前郑重地施了一礼,“官家转生而来,乃我大宋之救星!
原本贫道算到自己命数,没想到当日下山前,竟被一道惊雷拦住了去路。
思量之下,便闭关不出。前几日一出关,方知我大宋的赤马红羊劫已经安然度过了!
官家,不仅挽救了皇室,还救大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福生无量天尊,请受贫道一拜!”
赵楷震惊不已。
“你,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张继先回到座位上,“官家有天命在身,携带后世人的宏愿而来,贫道不敢妄言。”
赵楷惊疑道:“那我先前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