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张恒的人已经待命,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直接闯进去,那样,小奴就有救了。”
左子慕目光殷殷。
“你知会他了?”赵楷微微侧目。
左子慕假传圣命,自知理亏,“罪臣……”
“知会他也好。”
赵楷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不过子慕啊,那吴用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任何人手中。
还有张天一,这个龙虎山的孽徒,带回去后务必好好审问。
至于吴家其他的事,交给张恒去审理,三爷还是信得过的。”
左子慕暗吃一惊,他实在是太着急了,完全没有想到赵楷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实目的只是想摸清吴用的身份而已。
如果确定吴用就是赵楷,那么吴家的一草一木都得陪葬。
反之,吴家就会交到本地府衙问罪。
但二少爷吴用私设东宫,赵楷是万万容不下的。
还好,他情急之下,暴露了安排,否则吴用一旦亮出身份来,后果不堪设想。
哪个皇帝能容忍谋逆者诈死呢?
左子慕该庆幸,自己是跟随赵楷多年的老人了,否则就仅凭这一个疑点,他都没有资格再继续掌管皇城司。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一个身影翻窗而入,交出了一根金簪子。
暗卫颤抖道:“崔大人的隐凤没了!”
赵楷闻言瞳孔皱缩,脸色大变。
“果然是他!”
左子慕也惊呆了,几秒钟之前他还有抱有一丝侥幸,没想到赵桓竟然真的还活着。
“三爷……那接下来……”
赵楷瞥了一眼朱琏的房门,压低嗓音道:“左子慕听令,突袭吴家堡!该死的死,该抓的抓!一个也不能落下!”
看着他们鱼贯而去,赵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赵桓当了十五年的皇太子,势力之深,不是他这个郓王可比的。
登基五年,赵楷自认为运筹帷幄,把可用的力量都抓在了手中。
唯独没想到,在这幽州之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不能再入吴家堡了,只有让吴用在乱斗中意外死去,朱琏的身份才能安全。
吴家大少爷一定也知晓内情,所以……
至于老爷吴月生,是死是活犹未可知。
从那夜张天一的口述来看,吴月生很有可能得了某种怪病,命不久矣。
……
赵楷站在空空的客栈中央,透过小窗望向漆黑的天幕。
皇家的水到底是有多深,他又一次领悟到了。
他相信赵构,但却信不过赵佶。
眼下看来,不是他自己多心,而是自打赵楷自荐起,赵佶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从火灾中瞒天过海,把人悄悄送到幽州来,这么大的一盘棋,若无赵佶暗中授意,天下人谁敢!
赵楷捏着茶盏,心口隐隐作痛。
都说,男人不狠成不了大事,赵楷终究是太心软了!
坐在桌边,赵楷双肩抖动,自嘲地笑到停不下来。
不期然地,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赵楷猛地回头,对上那双秋水般盈盈的眸子,所有的纠结和烦恼一扫而光。
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拥着,喃喃道:“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三郎,无论何时,我都在。”朱琏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说话断断续续,“是不是幽州出事了?”
“还好,小事。子慕和念奴去处理了!”赵楷摸着她的发丝,极尽温柔,“怎么不睡了,是不是吵到了你?”
朱琏抚上他的脸颊,“三爷有心事,我想陪陪你。宁儿妹妹睡了,伤也好了许多。”
赵楷松开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
左子慕得到命令,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
他刻意通知张恒,晚半个时辰再进去,自己带人先行冲了进去。
穿过第二进院子后,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
左子慕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那些人的装扮和手中的兵器都与皇城司的亲事官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暗卫也吃了一惊,“大人,刚才他们还不在。”
左子慕也来不及兴师问罪了,赵桓有心培养一支精兵,一定是早就料定赵楷会再让他再死一次。
可令他恼火的是,他们竟敢模仿皇城司。
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奇耻大辱,要是传到京师,皇城司的脸往哪儿搁。
就在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缓缓走了出来。
左子慕惊疑道:“老吴?”
老吴挑衅道:“哈哈哈!左子慕,久仰大名!没想到吧,你能培养的精兵,我吴家也能。”
左子慕怒不可遏,“私蓄兵马,乃谋逆之罪!我看你们吴家是活腻了!”
“焉知我吴家就是吴家,而不是赵家?”
话音刚落,一个孱弱佝偻的男子从另一侧边门走到了左子慕的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五米远,左子慕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男子抬手一拽,脸皮和头发整个摘掉。
露出了一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