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不敢插话,他也听说燕王近来没少折腾,但至于做了些什么,他无心去打听。
只是李纲这般直言不讳,让他也十分不解。
他很清楚,李纲当初坚定地认为,太上皇禅位,只能让皇太子赵桓即位,嫡庶有别,这是祖制,不能乱。
可后来郓王登基,李纲却接受地很是自然,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赵构有些恼火,“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和三哥都是本王的亲兄弟,我断然不会拉偏架的!”
李纲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我大宋雄踞中原百年之久,无论北方游牧民族多么凶猛强悍,都始终是汉人休养生息的沃土。
可自从女真脱离契丹,在白山黑水之间发迹立国,我大宋就已经成为女真眼中对的一块肥肉。
算一算时间,谁都不难看出,完颜阿骨打与我大宋交好,绝不是出于真心。
他们就是想利用大宋铲除契丹,报当年的仇恨,然后再意图吞掉我大宋,满足他们的狼子野心!
官家即位于危难之际,不到半年时间,内清奸贼,外除强敌,这谁能做到?
难道你还想让那个装病的……
微臣的话,希望康王能明白,凡事以大局为重!”
赵构只知道皇城司在秘密追查什么,起初还以为是六贼余孽,直到赵桓盯着一张花脸上朝为儿子请封,才意识到苗头不对。
大哥会眼馋利益,这点他能理解。但他绝不相信,大哥会对三哥下手。
气冲冲走下城楼,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燕王府门前。
皇城司的亲事官一见他来,连忙道:“康王殿下,太医刚走,燕王这会也已经睡下了。”
赵构往里瞧了瞧,见一个瘦削的倩影往这边走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皇嫂,大哥好点了吗?”
朱琏挤出一丝难看的笑,福了福身,“已经好多了。有劳九哥儿挂心!”
赵构见她出了府门,便道:“有何需要,九哥儿愿意代劳。”
朱琏低头道:“哦!是谌儿想吃白樊楼的蜜三刀了,我去买两盒回来。”
赵构挑了挑眉,转身跟上她,“真是巧了,三哥也爱吃蜜三刀。我与大哥反而不喜欢。”
朱琏斜睨他一眼,慌乱地看向别处,她日夜都为赵楷担心,可是却无法打探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每天夜里趁府里众人歇下,这才悄悄出门,好听听州桥夜市上,百姓们都会讨论些什么……
赵构这冷不丁地突然提起他,她着实有些心虚。
稀里糊涂道:“他……他还好吗?”
赵构愣了愣,没心没肺道:“三哥吗?一个时辰前已经入宫了,这会不是在沐浴,就是在锦绣宫消遣呢吧!
怎么,皇嫂没听到他凯旋的消息?”
朱琏掩唇咳了咳,“你大哥他近来病情反复的厉害,我也无心打听外面的事。官家凯旋,是不是说金兵退了?”
说到这里,朱琏心头砰砰乱跳,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直直望着赵构。
赵构听她说起过那个梦,对她也没有起疑,嘴角一撇,笑道:“退?金兵全部被歼灭,而两位皇子之前也早被送入皇城司看押。
他们倒是想卷着我大宋的财宝退,三哥儿却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瞧瞧,这才是我大宋皇帝该有的霸气!
皇嫂,从今往后,你再也不需要害怕噩梦了,金国人不足为惧。”
朱琏的心却不在这事的,她只想赵楷有没有受伤,在太原那样疫情爆发的地方,有没有染病……
可是这些疑问,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刚才他听赵构提起锦绣宫,心头有些泛酸,转念一想,他能去锦绣宫过夜,想必身体并无大碍。
不知不觉来到白樊楼,唯一的夜营窗口却已经关了。
赵构有些惋惜道:“皇嫂,你出来的晚了,要不,明日我来买,再给你送到府上去。”
朱琏慌忙“哦”了一声,站在御街的一角,恰好能看到东宫的绿色琉璃瓦顶,百般思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苦涩难当。
“九哥儿,你先回吧!我也要回去了!”朱琏强忍着眼中的泪珠,不待他回答,迅即转身跑开。
赵构背着手,又搬出李纲的话,默默反刍着。
是呀,如果大哥真的再生夺位之心,那他这个康王支持谁好呢?
……
赵楷刚泡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朱凤英和钱时锦前后脚地来了福宁殿。
两人虽笑容满面,但赵楷看得出二人之间,有些面和心不和。
“来,都坐,跟朕讲讲,朕不在的日子里,你们都怎么过的?”
朱凤英抢先一步坐在赵楷左侧的锦凳上,纤指轻轻揉捏着赵楷的胳膊,“官家,臣妾每日都去承天寺祈福,盼着您回来。”
钱时锦垂眸剜了她一眼,往赵楷岔开的大腿上一坐,娇滴滴道:“官家,父亲听说官家要做什么药方的产权。
发动钱家和一些南方药材商,已经搜罗了二百多个方子,就搁在锦绣宫,等着官家过目呢!”
“这么短时间,就有两百多了?”
大腿根感受着她的丰腴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