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刚才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就都听懂了。
只要他还坐在龙椅上,只要还有人想当官,想谋利,想飞黄腾达,朝廷会缺人才吗?
永远都不会!
左子慕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先前他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吃了定心丸,他脑子也活络起来,喜悦道:“完颜家的二两皇子,天天嚷嚷着要见官家,皇城司的牢狱都被他们吵翻了!”
“见朕?”
赵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如果朕这次没有让他们吃到苦头,只怕他们会说,把朕捉了去,好好讨几万两银子!”
三人说话间,已来到树林边缘,皇城司的百十位亲事官列队整齐,目光森然地等待赵楷发号施令。
但赵楷只是轻松一笑,“诸位兄弟做的很好!你们是朕的秘密武器,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我不会,朕相信你们,更不会!
走,随朕回宫!”
酸枣门前,李纲甲胄在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隐约看到马身人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赵楷天纵奇才,斩杀贼臣,调兵遣将,简直堪称呼风唤雨的存在。
李纲的父亲李夔通晓军事,曾在抵御西夏犯将中立下大功,官至龙图阁侍制,京西南路安抚使。
十几年前,李纲进士及第后,官从文职,但骨子里继承了父亲的军事才能,是文官中的将才。
即便如此,当他在得知太原大捷之后,赵楷的形象豁然拔升。
他站在城楼上,日夜盼着赵楷能安然归来,这一刻,他总算盼来了!
赵楷还没下马,他已恭敬施礼,“恭喜官家!
太原告捷,全歼金兵两万余,俘虏两位皇子,我大宋与金国之间,乾坤逆转,主动权已落到我们手中!”
赵楷应了一声,“有伯纪替朕守卫皇城,朕才敢放手一搏,此等大喜事,不仅是你我君臣之喜,更是大宋军民之喜啊!”
轿辇已备下,袁宝眼泪汪汪地;来到赵楷面前,“官家,您可算回来了!小的寝食难安,都想死您了!”
李纲翻了个白眼,啧啧道:“袁大人呐!昨儿个还在我这里吃了一碗扣肉,当我忘了?”
袁宝的哭啼戛然而止,一脸无奈地看着李纲,“李大人也忒过无情了,那扣肉明明是你吃的,只给我留了碗底子!”
赵楷见他无恙,顿时想到赵构的确把他吩咐的都做到了。
刚坐上轿辇,一匹快马从内城奔驰而出,“皇兄,皇兄,是皇兄回来了吗?”
赵楷喊落了轿,钻出来笑意吟吟地望着他,“九哥儿,朕正想去见你!”
“皇兄顺利凯旋,多谢列祖列宗保佑!”赵构施了礼,围着赵楷转了两圈,仔细打量,“快些回宫吧!”
越来越多的臣子听到赵楷的消息,都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准备迎驾。
白时中和张邦昌二人在一处瓦子内,正忙着打桩,在两个女子的娇媚求饶声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殊不知他们的新主子,此时因红斑狼疮发作,正腾地满地打滚,连杀手全军覆没的消息都没有听进去。
赵构看到城内四面八方赶来的身影,连忙催促道:“皇兄,快些先回宫歇息,不然一会儿可就走不了了!
袁宝,绕道承天寺换一顶轿子再进内城,免得闲杂人等扰了皇兄圣驾!
这里有我,你们动作要快!”
谁都想趁这个时候露一露脸,刷刷存在感。
但赵构不是傻子,多半是有些人没有想到赵楷真的能安然无恙归来,这才迫不及待想一探虚实。
他监国这些时日,总算知晓大宋朝廷是何等的复杂。
每一个官员的背后,几乎都有不同的民间势力作为支撑,他们所求所支持的律例,无一不是想把天平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加码。
他无法想象,赵楷在元旦大朝会斩杀六贼,到底顶住了多少压力。
一想到,父皇和皇太子又兴风作浪,他当真为赵楷鸣不平。
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一脸惊疑地百官们越聚越多,他脸上的冷笑也越发深沉,“诸位回吧!皇兄此时不便接见诸位。”
陈东站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李纲,见他捋须微笑,便挤过人群凑了过去,“见过官家了?”
“嗯!”李纲点了点头,略带鄙夷道,“老陈啊,你怎么净学他们?
官家刚一回来,风尘仆仆的,不得先回去歇息歇息?
哼,一个个的,早前什么嘴脸,自己没记住,也当我等都眼瞎心盲,全然不晓得?”
陈东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红着一张老脸道:“你说的他们,可不包括老子。
老子跟他们不对付,也瞧不惯他们那些钻营的嘴脸。”
“老子老子,在本官面前,敢自称老子?”
李纲没好气地用铁蒺藜杵了杵他的心窝子,“你要是跟他们一个样,老夫一棒锤死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峙了一会儿,见有人走过来,才察觉到大多数的官员已经散了,只剩三三两两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赵构客气道:“两位大人受累了!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