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旋转忽然停下。黑猫优雅地落地，四只爪子轻巧地踏过顾忆的脑袋，然后束着尾巴从用脸着地的顾忆面前走过去。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顾忆咬牙切齿，眩晕感还没消失，鼻梁上的痛感就冒了出来。他鼻梁很高，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母亲总吹嘘自己有一些新疆和德国血统。
但高挺的鼻梁也意味着脸着地时候更痛，甚至一股温热的鼻血适时地顺着流了下来。
“咳咳，这是意外。你多习惯几次就好了，快走吧。”黑猫憋笑，好歹是没有真的落井下石。
“哼。”顾忆冷哼一声，爬起来揉着自己的鼻子。神力透支的后遗症还没好，他现在大多数技能都用不出来，下午给苍云治伤已经是极限了。
黑猫带着他走进幽冥寒潭中央的宫殿，亡灵之神正坐在最高的王座上等着。
“好久不见啊，顾忆。”司冥身上穿着单薄的纱裙子，小脸看起来精致极了。=黑猫跳进亡灵之神的怀里，伸着懒腰享受着她的抚摸。
“应该不算很久，月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顾忆鼻梁还在隐隐作痛，眉心下意识就拧着，形成一个川字。
“呵呵，那是那条蛟龙用自己的龙角和我做的交易。”亡灵之神懒洋洋地靠着，王座很高，她斜着靠在扶手上，一条腿懒洋洋地垂落下来。
“龙角？交易之后对她会有什么损伤吗？”顾忆蹙眉，月的身上确实是长出来了龙角，想不到这种东西居然还能用来交易。
“严格来说当然会有，角分三叉为龙，两叉为魔蛟。你那条蛇因为身上沾染了圣女的灵魂碎片，所以分了三叉。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能够活死人肉白骨。龙的修为越高，龙角效果也越好。若是被人夺了龙角，龙也就没办法再获得力量了。”亡灵之神并不藏着掖着，反而是颇为乐呵呵地把手上用龙角磨成珠子做的手串展示给顾忆看。
顾忆牙都要咬碎了，眸子喷火看向亡灵之神，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开出两个窟窿来。那串珠子就像是一种迟来的耻辱，挂在亡灵之神的手腕上对他极尽嘲讽。
“你也别那么生气，她是自愿同吾交易的。除此之外，还换了一个信息。司徒月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圣女转世，也知道自己的灵魂残缺，这是因为她的灵魂拥有神性。也同样因为如此，她不敬畏神，她只把你奉为神。
所以你要救自己那条蛇的时候，她放弃了一部分残魂。再加上我这里剩下的一部分，这才算是逆天改命救回了那白蛇。而这件事情，本来不会告诉你，是那小蛇求我告诉你的。”亡灵之神勾唇，将藕节似的手臂收回去。
顾忆艰难地把视线从那串龙角珠子上移开，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很清楚，月是有些倔强的，她得知如此必然不肯欠着司徒月的。
“圣女的灵魂融合，原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再过多纠结也没用，不过既然吾拜托了你去斩神，你现在也算是杀掉谎言之神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吾可以给你一个奖励。
就这串珠子怎么样？即使是对于已经成神的你来说，也算是个好东西。”亡灵之神调笑，她本身并不把人类的苦厄当成趣味。
但是顾忆不一样，她虽然相信顾忆就是那个破局的人，可她现在依然有些难过。她幸灾乐祸顾忆的苦难，即便是这原本的始作俑者有她自己一份。
“如果你想合作，最好就不要这样和我讲话。”顾忆沉默许久，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亡灵之神。
亡灵之神这次闭了嘴，脸色有些黑。
“谎言之神的事情，是你帮忙遮掩的吧？一个神，落魄到那种地步居然还没死，非要等着我去的那天才发动阵法。
我不管你们具体是什么阴谋，但你们必然算是朋友。你我都失去了朋友，都有类似的目标，我当然可以和你合作。但是，如果你继续是这个态度，我们就不用谈了。”顾忆眸子有些冷。
亡灵之神直起身子，湛蓝色的眸子眯了眯，直勾勾盯着顾忆。可惜，她看不出任何一丝丝的破绽。即使现在她的实力强于这个家伙，但不可否认，他已经是真正的神了。并不是熔岩之神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是这个世界承认的新神。
她不该和一个商人玩儿谈判的，和奸商哪有好事儿可谈？
“好，我道歉。但是交易本身没办法撤回，你要明白这是神的规则。你已经是天道承认的新神了，除了我，很快也会有其他的神找上你。你已经暴露在了每一个神的视野里，实力上却还是有着巨大区别，此去危险重重，你要万分小心。”亡灵之神叹气，终于坐起来，摆正了身子从王座上飞下来。
“我知道，我会的。”顾忆点点头。
“赐福只能给你一种，但是我还是可以帮你找到新的能力。”亡灵之神伸出手指，本就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她，抬起手显得像是个年画娃娃。
圆润的小手指在顾忆眉心一点，一股凉意在他四肢百骸窜来窜去。顾忆心念一动，竟然悬浮在了空中。
“无视引力，这是神的特权。当然了，也有个不会飞的家伙，估计你很快就要见到了。”亡灵之神摊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