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玉术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走过来抓住了司徒月的胳膊。
他的力气大的出奇，就算是再怎么力大如牛的男人，司徒月强力症状也是能晃动他几分的。
可如今，司徒月竟然丝毫不能撼动站在那的公冶玉术。他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了无生息地站着。
“哥？”司徒月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这样的兄长，终究还是从心底爬起恐惧。
恶心，那种恶心的感觉从她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
把活人做成这样的木偶，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制作成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想想就觉得要吐了。
先前那个古板又毒舌的人究竟是谁？她的兄长到底是不是存在着？
“这就是人蛊的强大，是我赐予他生命，让他变得强大！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我？
我那么爱她……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怕我？你看，我明明把我们的孩子带回来了。”公冶萧禾双目充血，伸手抓住司徒月的衣襟。
只剩下白骨的双手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但司徒月只是任由他抓着。
“看清楚，我不是她。”她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刺激着公冶萧禾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住口！”公冶萧禾气急了，但是身体摇摇欲坠，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倒是一旁的公冶玉术，感受到公冶萧禾的愤怒之后，改为单手掐住了司徒月的脖子。
少女的身躯娇小，被他一只手就从地上提了起来。她的脸迅速涨红了，不多时就有些绀紫色。
“放开！快给我放开！你要弄坏她了！”公冶萧禾跳脚，手去拉扯那只掐着司徒月的手。
公冶玉术不动，眼神中竟然是一丝丝清明。
司徒月已经要看不见了，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兄长的脸。莫名的，她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意思——既然要作为替代品活着，不如就死在这里吧。
“叛徒！你这阴沟里的狗屎，还不快放开？”公冶萧禾气疯了，拿出一个骨哨放在嘴里吹吹嘟嘟的响声。
公冶玉术神情痛苦，手上依然不肯松开。可骨哨的力量难以反抗，他最终还是卸了力气。
司徒月坠落在地上，空气重新回到肺部，刺激得她一阵咳嗽。脑子一阵阵发黑，周围好似天旋地转，除了狼狈地干呕和咳嗽，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会遭报应的！”公冶玉术嘴里呕出鲜血，青色的衣衫胸口被染红了一片。
“人蛊居然会违抗命令，你该死！该死！我等下就杀了你！”公冶萧禾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眸中没有柔情，只有杀意。
那浓烈而直白的杀意让人心生畏惧，公冶玉术也无法继续忍受身上的疼痛，在骨哨的声音中尖叫出声。
“你只是个失败品……没关系的，我还有玉华！她是成功的，我让她欺负月儿。月儿变得那么讨厌她，作为献祭品，一定会让月儿开心……”公冶萧禾舔舔干裂的嘴唇，嗓子里冒出血腥气。
他的脖子也开始腐烂了，时间所剩无几。
“嗤，你没想过……为什么我会脱离控制吗？”公冶玉术忽而笑了，他下半张脸几乎全是血，看起来分外惨烈。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和公冶萧禾并不相似的眼睛是明亮的。那是三个孩子身上，唯一和公冶萧禾本人相似的地方。
公冶萧禾沉默，眼神刀子似的看着他。腐烂的感觉如影随形，像是要钻进灵魂里。
“你快死了。”公冶玉术道。
这其实是个显而易见的结果，任谁见到公冶萧禾的这幅样子都不会认为他能长命百岁的。
可当听说了公冶萧禾的这些故事，似乎又很难接受他要死了。
毕竟，一个连神都能人为制造出来的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呵，你果然聪明。真遗憾，原本我是想你代替我完成后面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会听话。”公冶萧禾冷笑。
生死？他不在乎。
只要司徒沧溟……不，只要圣女完整的灵魂可以活过来！他付出什么都可以，区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把她的灵魂硬变成神，碎掉的部分也不会恢复。她没有记忆，也不会爱你。”公冶玉术蹒跚着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
“她本就不爱我。”公冶萧禾笑得惨淡，“她想过要杀我，当时炉鼎已经成功了。可她宁愿拼死与我同归于尽，她怎么会爱我？”
“我借助炉鼎保留了魂魄，这才能和谎言之神联手封存时间。我抱着沧溟的尸身很多年，才获得这个孩子……她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的……她想我死也可以，我死给她看好了，我只要她活着。”公冶萧禾身手抚摸胸口。
他想找到胸腔里跳动着的爱意，那是他拼尽全力从腐烂的身体里保存下来的心脏。
那心脏早就已经不再跳动，如今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爱好像也随着消失了，就像他这个人。
总该消失的。
“你那荒诞无稽是爱情故事说够了吗？”身后的墙壁轰然倒塌，蛇形的顾忆从墙壁的破洞钻了进来。
十多米长的巨蛇，只塞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