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凤姐果然又将贾蔷叫了去。
见了也不说废话,凤姐直奔主题道:“赶紧跟我老实说,蓉哥儿媳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蔷道:“婶子不是猜着了么,又来问我做什么……”
凤姐白了贾蔷一眼又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就是打了金荣一顿么……婶子也听见了,那厮先骂我娘,我能不打他吗?”贾蔷答道。
凤姐一把又揪住了贾蔷的耳朵道:“小滑头,还跟我装傻不是?我问你这个事呢?那天怎么你一个人在蓉哥儿媳妇房里?”
贾蔷捂着耳朵道:“那不也是我的嫂子么?嫂子病了,我这小叔子去瞧瞧不是再正常不过?”
凤姐手上一使劲冷笑道:“还跟我装傻是么?这种事蓉哥儿媳妇还能跟你说吗?”
贾蔷仍旧嘴硬道:“嫂嫂不跟我说,难道我就瞎了不成?还有,蓉哥儿我们关系这么好,他心里头堵得慌难道不会跟我说吗?”
“你……”凤姐一时也无言以对。
虽然那天觉得贾蔷在秦氏屋里有些不对劲儿,似乎秦氏的眼神也有些游移不定,凤姐疑心这两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到底没有证据。
贾蔷便又说道:“二婶子,到底你想想,怎么才能给蓉哥媳妇解了围才好啊!”
贾蔷之所以没瞒着凤姐,还是真希望她能出点什么主意。
凤姐蹙眉道:“我也早看出了珍大哥对蓉哥儿媳妇好得忒不像了,可这事……这事哪里是我能管的?”
贾蔷听了也探口气道:“确实……不过二婶子和她走得也近,又说得来,现在她病着,总该多去瞧瞧她的好。”
凤姐点了点头,又看向贾蔷道:“怎么你小子这么上心?”
“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吗!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丑闻,我现在住在宁府里头,闹出去了我脸上也不光彩是不是?”
看王熙凤依旧一副审贼的表情看着自己,贾蔷嘿嘿一笑,从衣袖里摸出一样东西送到凤姐面前说道:“二婶子,侄儿有个东西要送给你,你瞧瞧喜欢不?”
“送我东西?”凤姐接过来,是一块半透明的石头,约么有拳头大小。
“这是……琉璃?”凤姐不禁问道。
“咳咳……其实是可以烧成玻璃的,但是温度不够,就只能烧成这样了。”贾蔷见这玩意分散了凤姐的注意力也松了一口气。
“玻璃?就这?哪儿来的?”凤姐发出一连串的灵魂拷问。
贾蔷道:“我自己烧的啊!上次来跟婶子借那玻璃炕屏,我突然想到以前读过哪一本古书上似乎记载着可以烧制透明玻璃的法子。
想着这玩意既然这么精贵,为何咱们不试试呢?因而就在屋里用炭盆子烧了一回。
结果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只烧出来个这个。”
凤姐又看了一回,半透明的一块玻璃形状很不规则,笑道:“这玩意说是琉璃倒也罢了,哪里就有玻璃那般剔透了?”
贾蔷道:“这不是头一次烧么,说不定再烧几回就烧出来了呢?”
凤姐的眉毛挑了挑,笑道:“哦?难怪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呢,看来这读书还真有些用处!
却不知你这玻璃是怎么烧出来的?跟我说说我也试试?”
贾蔷笑道:“身子是多尊贵的人儿,灰头土脸的怎么能试这个?还是让侄儿代劳得了。”
凤姐欲擒故纵道:“那你就自己慢慢试去呗,等烧得好玻璃了再来给我看也不晚。
这会子就烧出来这么一块牛屎一样的东西跟我显摆什么?”
贾蔷笑道:“这不是没钱么!”
凤姐也笑道:“哦,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怎么,你这宁国府的正派玄孙没银子花,要把主意打到我这当婶子的头上来了?珍大哥平日不是最疼你吗?”
贾蔷道:“这种事……咱们不说别的,若是珍大爷知道了我会这个赚钱的法子,那还有我什么事吗?”
凤姐冷笑道:“小滑头,你倒是想得周全!”
贾珍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骄奢无度又贪婪成性,若是贾蔷的这个法子真的成了少不了会被贾珍霸占了去。
贾蔷道:“再者说了,珍大爷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是?他哪儿能有二婶子一成的聪明?”
凤姐是个有才能的,又爱拔尖,最喜欢听这种夸赞的话,贾蔷又能抓住凤姐的痒处,这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怎么说?你小子还想从我这儿赚些便宜去?”
贾蔷笑道:“怎么叫占了便宜去呢?这不是有好事情侄儿想着婶子吗!
一开始试验或许用不了多少银子,我东拼西凑也能借了来,可就算我把玻璃给烧出来了,玻璃画也画好了,总得卖得出去才能赚钱是不是?
到底婶子现在管着荣国府里大小事和人情往来,且婶子娘家本来就是和这些洋人们打交道的,那路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婶子你说说,这么好的营生,若是没有你这么个能耐的人支撑着,能成事吗?
而且,我听说婶子的陪嫁里头还有两家铺面正往外租着呢是不是?”
“说你小子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