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了,贾蓉私下里找到贾蔷兴奋的说:“蔷哥儿!到底还是你这个主意好!原来把香怜玉爱两个给找了来果然是皆大欢喜。”
原来这香怜玉爱两个的家境都不富裕,之所以他们父母想着法子托关系将二人送到贾府的义学来,无非是贪图贾府义学的免费茶水饭点,可以给家里省去不少嚼用。
还有个心思便是可以多结交一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若是能得一些帮衬那就更好不过了。
或许后世会觉得这种出卖男色补贴家用的事很不妥,可在红楼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笑贫不笑娼早已约定俗成了。
二人一听贾蓉招呼他们往宁国府里去伺候珍大爷和贵客哪里有不愿意的?想也没想就欣然答应了。
席间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巴结讨好,哄得贾珍、薛蟠等人欢喜异常。
贾珍当即拍板:只请薛蟠一天的酒完全不够显示自己的热情好客,最少得三天,明天还得香怜玉爱两个孩子端茶倒酒!
听说是贾蓉找来的他们两个,还破天荒的当众夸赞贾蓉懂事,让贾蓉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贾蔷则是摆手笑道:“蓉哥儿你说的这是什么?什么我的主意?我怎么听不懂?”
贾蓉一愣,随即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哈哈,好兄弟,还是你够朋友!”
贾蔷却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两个孩子也忒不矜持点了,却不知道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看他们这热情劲儿,就差主动贴上去了,只怕老爷和薛蟠也不过是几天的热乎劲儿……”
贾蓉听了这话不禁也发起愁来,确实,不知道贾珍能新鲜几天,到时候肯定还得惦记着秦氏。
“哎,嫂子可是真的病了?”贾蔷突然问道。
贾蓉道:“可不是么,今儿王太医来看过了,说什么‘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给开了个‘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的方子让吃呢。”
贾蔷听了蹙眉道:“是么……依我说她这个竟然还是心病……我倒是越发的过意不去了,要不……改天我再跟她赔个不是,试试能不能开导开导她?”
贾蓉道:“你若是能劝得动她那是最好了,为何还要等改天,今日便去。”
贾蔷摆手道:“罢了,我才吃了酒,一身酒气,只怕她闻到了又要恼了,还是等过两天再说吧。”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贾蔷便往贾府义学里去了。
这贾府义学,离着宁荣二府也不甚远,不过一里之遥,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
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特共举年高有德之人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
贾蔷因晚上打坐,睡得虽然少了,人却越发的精神,因而来得也略早一些。
他倒不是想真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考中秀才,再考举人、进士什么的而后做官。
虽然以他的脑子自认为真下几年苦功夫,八股文也能做得,却并不想走这条路。
一来太辛苦了,前途也有些渺茫,二来就是他深知道,宁荣二府的好日子不多了。
虽然现在贾府还能再风光几年,可几年之后便是获罪被抄家,而后哗喇喇似大厦倾,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了。
到底是要在坏事前和宁荣二府摆脱干系还是尽自己所能拯救贾府贾蔷还没想好。
他决定先多了解一下整个贾府,看看贾府到底是什么状况,推测一下贾府为什么会突然没落,而后再拿主意。
贾蔷来学堂里的最重要目的便是接近贾宝玉。
虽然贾蔷在宁国府里可以随便出入,俨然是一副正经公子哥儿的架势,可他在荣国府众人的眼里并不受待见,不过是个宁国公的玄孙罢了。
而现在整个贾府地位最高的人便是贾母了,想要在荣国府里也能获得一定的地位首先得得到贾母的认可才行。
而得到贾母的认可,最方便的法子自然就是跟贾宝玉走得亲近一些。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大红的十二三岁公子在一个长随四个小厮的簇拥下朝这边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荣国府政老爷的二公子、贾母的心头肉贾宝玉。
只见贾宝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便是他落草时口中衔着的那一块通灵宝玉了。
贾蔷终于明白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是什么意思了:贾宝玉生得白白胖胖的一张圆脸,有些痴肥,还白里透红,就好像年画上抱着鲤鱼的娃娃,难怪招人喜欢!
贾蔷站起身来拱手道:“请宝二叔安。”跟这么个小屁孩叫叔,贾蔷还真有些不习惯。
“哟,蔷哥儿来了,有些天没见你了。”
贾宝玉笑了笑,等小厮们将桌椅都用白帕子仔细擦了一回才坐了。
一面同贾蔷寒暄一面看着他们将书箱里的书本笔墨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好,又从一个食盒里拿出茶杯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