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夫人又道:“而且你都不知道,现在书院里,学生们都是怎么看你的。
他们都说你是怪人,觉得你过于变,变那什么,不愿意选你的课,你要再这样下去……
那岂不就是在书院白吃白住了吗?”逸云书院和别的书院不同,他们并非固定先生固定学生固定班级授课,而是选课,先生可以选学子,学子也能选先生。
每一学年,逸云书院里的执教先生们都会公布自己这一年要教授的知识内容。
感兴趣的学子,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这个先生的课,排进自己的课表里。
每个先生至少开设一门,最多开设七门课程,而每个学子也至少选择一门。
最多可全部选择,但若是有一门不及格,后面就不能选了。
所以——
没有足够的学生选课的话,那么这个执教先生开设的课程,就基本上算是白开。
即便书院不会开除这名执教先生,没有课上的这名执教先生,也等于是在吃白饭了。
而迄今为止,逸云书院三十多位执教先生里,就只有柳闻道即将遇到这样的情况。
因为他现在开设的七门课程,只剩下一门奇算课还有一个学生在听。
若是等到这名学生下学年,也不选择他了,那柳闻道就基本上算是没学生教了。
柳闻道虽然不喜和人来往,也不太在意学生们对他的“怪人,变、态”评价。
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人,从不吃白饭。
现在妻子提到这个问题,他自然也是生出了一点点担忧。
但很快就表示,“我不能为了留住学生,就放低他们合格的要求,课程的学分是和书院福利挂钩的,若是我放低了要求,让学生们只是单纯的为了学分来上我的课。
而不是真的感兴趣,或者想要从我这里学到东西,那岂不是在联合学生一起坑学院福利?
何况我那对他们那般,也不叫严苛,只是期待高一点罢了。”
“期待高一点?”
柳夫人震惊脸,“夫君,你那是高一点吗?你那是很高很高好吧,人家寻常学子,懂学问,通经义,就很不错了,夫君你倒好,还要人家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甚至遇到聪明点的,你还要让对方和你一起研究什么机关术,如何插秧种苗?”
柳夫人重重叹气,“夫君你哪里是在教学生啊,你这是在培养和你一样的怪人吧。”
“当怪人有什么不好。”柳闻道自傲道:“你夫君我若不是这么的怪,以我的出身,如何能来这京城第二的书院教书?受院长那般礼遇?你呀,就是妇人之见。”
说着他也不和妻子多说了,直言道:“你还是回后院去吧,别耽搁我考核学生了。”
“我不去。”柳夫人使起性子,坚持要在这里。
柳闻道对外脾气非常倔,不好说话,但对内,那就是遇到更倔的,更不好说话的人。
只能缴械投降……
“行行行,你看你看……”柳闻道叹着气,揪着鼻涕,让自己的妻子盯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