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可笑的,他对秃驴嫉恶如仇,我昨天见到神龙坞的戴秃子头上都用灰布裹了起来,应该是害怕被柳爷给杀了。”
听到这里,商川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在这个小面馆坐了一个早上,一直听隔壁一桌两人闲扯,自己要了一碗阳春面和一盘牛肉,将牛肉全部盖在面上,不急不缓地吃着。
没人知道他就是柳木,虽然他是鲛河镇彻头彻尾的生面孔,但他不是老大汉,看起来也人畜无害,就算他现在站起来说自己就是柳木,恐怕也没人相
信。
吃完了面,商川用丝绢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起身离开小面馆。
清晨的鲛河镇显得有点冷清,几个挑夫担着沉重的货物从商川身边经过时,都眼打量他,似乎在奇怪一个这般模样的小公子怎么敢独自行走在鲛河镇冷静的街道上。
几人对视一眼,互相打着颜色商量要不要动手。
只商川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起手轻轻推了一下靠近他身边一人的担子,那人连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惊慌地对同伴摇了摇头,等商川走远了之后才说。
“这人太厉害,我们不是他对手。”
商川一直走到鲛河镇外城的告
示栏前才缓缓停下来。
鲛河镇没有官府管辖,自然也没什么衙门发出的告示。
但是鲛河镇各家势力相互倾轧,消息不通时难免需要一个渠道通告整个鲛河镇,所以就有了这种告示栏。
再加上鲛河镇的势力都时时关注着北戎紫冥以及南蛮几个邻近国家的消息,这里也有许多来自中原和南蛮的消息。
商川只不过来看一眼,想知道鲛河镇其他几家势力对于沐姥爷手下赌坊易主有什么反应,却意外见到告示栏上贴了一则来自于紫冥的消息。
那则消息是今天早晨才贴上去的,说紫冥皇帝颁布圣旨,指征云府的云准将囤积势力意图谋反,令其即刻移交兵权,由钦差押解回。
圣旨颁下是尚且是密令,消息传出来定然是云府已经接到圣旨之后,再一路传来鲛河镇,算起来恐怕已经过了好些天了。
如果云准将没有抗旨,现在应该已经在押解回云悦城的路上。
云准将若是没了,寒王妃怎么办?
她怕是在城中更加无依无靠了,楚玄玉那个认死理的家伙定然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来,御王的死,要靠他商川去调查了。
商川盯着那张白纸上楚辞
御三个字发了许久的愣,直到身边聚集了不少行人,开始对着告示栏指指点点,说紫冥皇帝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商川心里有点乱,之前姬万也和他说过迟早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离开云悦城之前,明明一再交代楚玄玉去拦截郡王府和北戎残部勾结的证据,他以为要出事也该是郡王府先出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云府先被缴了兵权。
说起来他离开云悦城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多月时间。
商川回到了原来的沐府,现在他自己的府邸。
正门前沐府的牌匾已经取下来,换了一个新的牌匾,商川亲手题字:柳府。
他的新帮派名字也叫做柳叶刀,他是帮主柳木,姬千姬万兄弟是副帮主。
姬万还是六间赌坊总管事,近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商川都没机会见上他几面。
至于原来骆府那些下人,商川的态度是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走,包括沐姥爷的妻妾,愿意留下来就作为府上的丫鬟,其他的他给了一笔银子,自去改嫁吧。
刚刚走进内院,商川便见到温赫邢蹲在院子里看花圃地上的虫子。
温赫邢听到他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专心
致志看那些虫子,商川没有打扰他,绕过他身后径直进了屋。
在沐姥爷被射死在那天夜里,商川就召集骆府守卫,找到了那个把温赫邢带回来的人。
那人说温赫邢是他们在西绸边境捡来的,看他身体健康只是神志不清,想着反正是给光头书生试药,就带了回来。
至于温赫邢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那人也不知道。
之后商川便找了大夫给温赫邢把脉看病,大夫说他像是脑袋里受了伤,开了几副化瘀血的药给他吃,可吃下去之后也并不见起色。
商川进屋之后,见到湘儿正在指挥几个仆役搬动调整屋内家具。
湘儿便是那晚在沐姥爷房里,给他递刀子的那名女子。
沐姥爷死后,湘儿不愿意离开,自愿留下来给商川当丫鬟。
只是商川发现她胆大心细脑子灵活,又熟悉骆府事务,觉得当丫鬟太屈オ了,便要她在府里当了管家。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一名女子当管家,就是湘儿自己也十分惊讶。
不过接下来几天,她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仅仅有条,再加上是商川亲自安排下去的,渐渐也就没了异议。
之前沐姥爷那房间已经没办法住人,
恐怕得拆了重建。
湘儿便安排商川在隔壁院子住下,这房间原来是沐姥爷的储物室,里面放着沐姥爷许多收藏,其中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地下室。
地